火車竟然誤點了,二人在候車室多坐了一會兒,這是趙建民有生以來,第一次不為誤點而焦慮,但車終是來了,人終是走了。
在互道珍重的一刻,在隔窗揮別的一刻,他還含著笑,當車子開動,看不到邱麗麗時,他忽然在站臺上嚎啕大哭,一輛經站列車呼嘯而過,淹沒了他的哭聲,待火車漸行漸遠,聲音全無,他的哭聲還在那撕心裂肺地扯著。
人生不像火車一樣,在既定的軌道上奔跑,知道起點在哪,知道終點在哪,人生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跑著跑著,目標丟了,跑著跑著,朋友丟了,跑著跑著,愛人丟了,跑著跑著,只剩自己了。
又一輛火車呼嘯而過,他的哭聲還在那撕扯著,毫無體面的,丟人現眼的……
再說趙母的來電,似急促而響亮的警鈴,叫醒了童話世界中的灰姑娘,邱麗麗從夢幻回到現實,她重新開機,果然有來自趙母的未接電話,但她沒有回電,而是撥給趙建民。
“說話方便嗎?”
“方便。”
“離婚,你還沒說吧,剛你媽打我電話問春節回程票的事,我假裝訊號不好,掛了。”
邱麗麗在“媽”和“伯母”間找了箇中間詞“你媽”,這比往日多出的一個“你”字,雖簡單,卻將二人的距離體現得淋漓盡致,趙建民無由地揪心疼了一下,但他必須習慣。
“我這兩天找機會跟他們說,電話你就不用接了。”趙建民沉默了一會兒,又問,“你還好嗎?在哪?跟他一起嗎?”
“還好,在京市,跟他一起。”邱麗麗三問三答,言簡意賅,她沉默了一會兒,也問,“你呢?”
“還好……”
其實相對於邱麗麗與arnod的大有進展,趙建民和錢馨宜只能勉強叫小有進展,在錢馨宜家門口蹲一夜後,錢馨宜東西是收下了,但人並沒留多久,當然,理由聽上去很充分。
“你一夜無眠,累了,先回去休息吧!”之後趙建民去看她,她不久留他的理由依舊充分“你要工作,忙去吧,不必老費時間這邊跑。”
撇開說話人的語氣不講,單從字面看,這樣的理由應是飽含關心的,但不管是從錢馨宜的語氣還是眼眸中,聽到看到的都是客氣的生疏。
幾日下來,羅斌終忍不住:“姐,你這又何苦來著,他離了,你們可以光明正大,幸福快樂地在一起。”
“光明正大或許可以,幸福快樂卻未必。”錢馨宜夾了口菜放碗裡,筷子戳幾下,幽幽道,“我和他,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誰能回到過去?中國皇帝,美國總統,富商貧農,帥哥美女,誰能回到過去?”羅斌大聲反駁,他放下碗筷,打算好好說道說道。
“快樂的也罷,悲傷的也罷,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唄,人應著眼於現在,放眼於未來,你和他回不到過去,但絕對過得下去,回到過去按老路走,重新開始按新路走,對終點而言,只不過殊路同歸,你們會幸福的,相信我,姐,給他也給你一次機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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