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五晚上,羅斌給趙建民打了個電話:“明天有空的話,上我們那吃晚飯,我姐最近在改編歌曲,但我覺得越改越難聽,你把吉它抱來,幫她一起改改吧。”
羅斌以前從錢馨宜那得知,趙建民不僅會唱,而且會彈,既然錢馨宜想找回過去的感覺,那乾脆把過去那套搬到現在,踩著過去的影子,重新出發。
第二天趙建民應邀而來,羅斌開門再引他到錢馨宜房門:“聽,我姐改的,是不是還不如原版?”
趙建民側耳傾聽了一會兒,中肯評價:“也還好,但可以更好。”
“那交給你了,我燒菜去。”羅斌拍拍趙建民肩膀,走進廚房。
趙建民沒立刻進去,而是門外再仔細聽了一會兒,隨後回到客廳,取下吉它,隨手撥了幾個合弦,再隨口哼了幾句,覺得不錯,才敲門進去。
“你怎麼來了?”
趙建民沒正面回答,他直接切入主題:“在改曲子啊?我剛門口聽了下,改得不錯,但是馨宜,你音域很寬,高能衝雲宵,低能入幽谷,而且你美聲通俗都能唱,是否想過承上啟下的地方,加入美聲唱法,若結合得當,一定能打動評委和觀眾,你看這樣行不行?”
趙建民邊彈邊唱,將他剛才改編的一小段,演繹給錢馨宜聽,錢馨宜漸漸臉露喜色,並雙手合掌,打起了節拍:“好聽,比我那版本好聽多了!”
錢馨宜笑了,這久違的笑容可追溯到大一他倆排練《同桌的你》,那時,她誇他“彈得好,唱得好”,而他回贈一句“你唱得也很棒”,禮尚往來的好評後,兩人臉上竟同時泛起紅暈,那是少男少女,情竇初開的色彩,自然,真誠,羞澀,美麗。
現在,他們都不再年少,但音樂是座神奇的橋樑,連線著人與人之間的心,連線著現在與過去,錢馨此刻的笑,宛若昨日,自然,真誠,羞澀,美麗,在經歷接連不斷的情感波折後,這樣的笑容,越發來之來易,趙建民也跟著笑了。
“記得你會唱你們那的地方戲,其實流行歌曲加入一些戲曲元素,也很有韻味,要不要試試?”
“好,試試!”錢馨宜欣然接受,並開腔唱了幾段地方戲。
羅斌菜切好,偷偷跑門口,聽了聽,看了看,呲牙一笑,溜回廚房繼續燒菜。
菜燒好,他又跑門口暗暗觀察,見二人仍在裡面這樣那樣地討論篩選中,沒叫他們,畢竟飯菜冷了可以再熱,人心冷了,再熱可就難了,而錢馨宜的心明顯不似先前冰冷,這彌足可貴的溫度,羅斌怎會打斷?
幾天下來,歌曲有了兩個版本,一個混美聲,一個混戲曲,隨著歌曲改編成功,錢馨宜和趙建民的關係也拉近許多,高興處,錢馨宜甚至能開上一兩句玩笑。
錢馨宜兩個版本都喜歡,但必須二選一,於是三人坐一起商量選歌的事,趙建民彈,錢馨宜唱,兩個版本完整演繹後,錢馨宜問羅斌:“你覺哪個好聽?”
羅斌,趙建民身邊一坐,肩上一搭,再二郞腿一翹:“不管哪個版本,都比你原來那版好聽一百倍,建民哥很利害啊?!”
錢馨宜瞪他一眼,嘴角卻不由自主地上翹:“叫你這兩版裡選一個,扯我那版幹嗎?”
“建民哥,你覺哪個好?你說哪個,我就選哪個,反正在我聽來,兩版都好!”
羅斌以前叫他,要麼直呼大名,要麼“喂”或“你”,現改成“建民哥”,第一聲時,趙建民還真有些不習慣,但第二聲時,竟已習以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