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的酒店,她故事講完,淚痕已幹。
“說出來,心裡好受多了。”她擠出一絲輕鬆和解脫於臉上,“放心,這孩子不會給你添任何麻煩,明天我自己去醫院,不用你陪。半夜三更叫你出來,你老婆在家該著急了,快回去吧!”
說完,錢馨宜再次鑽進被窩,翻身背朝趙建民,雙眼一閉,淚珠暗彈。
“馨宜,對不起,我恨自己這五年沒能保護你,更恨自己酒後亂性,這個孩子,我真的不能要……”
話至此,趙建民不知該說什麼,他想請她理解——可人家憑什麼理解?盡歡一夜後又毫不留情地將人一腳踢開,你可曾理解了人家?
“馨宜,夜深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真的,對不起。”他除了說“對不起”外,那句“請你理解我”,終是開不了口。
他關了燈,黑暗中拍了拍錢馨宜,雖然黑燈瞎火,雖然隔著被子,他亦能感覺到錢馨宜裡裡外外,全身是傷,而自己正是手拿尖刀,在她心上身上刻下傷痕的人,與孫金並無兩樣。
趙建民走後,錢馨宜等不到天明再見一面。她離開酒店,在空寂的大街上,漫無目的地逛,十字路口,她也沒什麼好思忖的,無非隨意左拐,右拐,右拐,左拐,七拐八拐的,兩旁建築竟有些眼熟了,繼續往前走一小段,到了昨晚買醉的酒吧。
“姐姐,你怎麼又來了?”
吧檯小弟抬頭驚愕望著她,見她一雙腫脹的熊貓眼,又驚呼一聲:“你一夜沒睡嗎?接你的帥哥呢?”
“他走了,他有老婆,而且馬上要做爸爸了。”錢馨宜悽慘一笑,帶著絲自嘲的味道。
“給我來杯……”她坐在巴前,看著琳琅滿目的酒水飲料,不知該點什麼,輕嘆一聲,“隨便來點什麼吧!”
“白開水最好了,溫的。”
錢馨宜接過喝了一口,苦笑道:“如果只喝這白開水,便能將我的生活變成一杯涼白開的話,我這輩子一定只喝它。但生活並非如此簡單,你知道我有多向往平淡無奇的生活嗎?可生活一次又一次地拒絕了我。”
“姐,別傷心……”小弟剛開口安慰,又不得不應著酒吧裡其他人員,“你們先走,我來關門。”
“你們打烊了呀,那我也走了。”錢馨宜將白開水一飲而盡,站起,卻被小弟一把拉住。
“姐,你上哪去?現早上五點,天黑前不會有人來了,你就安安靜靜地坐著吧!”
小弟給錢馨宜添了些水,又說:“如果你的生活像杯苦酒,不管有多苦,會調的話,一樣能調出好味道。我是這的調酒師,‘苦盡甘來’這杯酒是我的得意之作,客人都喜歡喝,不過,你現在肚子裡有孩子,不能喝,還是白開水的好。”
錢馨宜依舊悽慘一笑,但這回,笑中帶著絲感動:“為什麼對我,一個陌生人,這麼好?”
“你像我姐,昨晚你剛進來時,我還以為看花了眼。”小弟用一絲笑掩住了眼裡的悲傷,“她死了,去年,車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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