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晏長風的眼力看,此人多半很小就混跡江湖,他身上帶著歷經世事的從容。這樣的人不好以好壞來評判,因為他早已磨掉了本真,所表現出來樣子都是審時度勢。
一時間她也有些不好判定姚文琪與他合不合適,倘若他能一心待文琪,應當是不錯的,比裴安強得多。可如果他是別有用心,姚文琪恐怕得被她賣得底兒掉。
大長公主倒是覺得這孩子不錯,是個有出息的樣子,遂有心多問了幾句:“你如今是做什麼生意的?規模如何?”
黃炳忠答:“回大長公主,我主做鹽茶生意,一直以來沒什麼經商頭腦,勉強餬口罷了,近來走了一些運,生意稍微有了起色。”
大長公主:“你只怕是謙虛,你哥哥如今是浙直總督,總能幫你一二。”
黃炳忠輕輕搖頭,“不瞞大長公主,家兄頗為嚴厲,從小就教導我有多大本事吃多大碗飯,不肯替我開後門,我只好自己瞎琢磨。”
“如此甚好。”大長公主又放下一層擔憂,聽起來黃家家風不錯,又沒有上人,對四丫頭來說,這種不守規矩的再合適不過了。
“生意可是在浙江一帶?”
“大長公主有所不知,我的生意的根子在山西。”黃炳忠說,“我是山西人士,所以首先想惠及同鄉。”
“原來是如此。”大長公主對這番寒暄很是滿意。
午飯吃得也頗為和諧,侯飯桌上侯爺與二老爺,以及姚文庭與裴修負責與之喝酒交談,此人不愧是生意人,應對得當,跟誰都很聊得來。
待飯後黃炳忠離去,一家子齊聚世安院,互相交流對他的印象。
侯爺姚啟年說:“我瞧著此子還不錯,比北都那些個養尊處優的公子哥兒強得多,倘或他上進,將來成就不可限量。”
“我也覺得很不錯。”齊氏難得客觀地說句好話,因為黃炳忠的家世還到不了讓她嫉妒的程度,“唯一的毛病大概是黑了點,模樣也不算出眾,恐怕不招咱們四丫頭喜歡。”
這話說到了姚文琪心裡去,她今日多次偷偷觀望,實話說人確實不錯,但就是渾身上下沒有一處長到她心坎裡去。
哪怕白點也好,不說比表姐夫那般賞心悅目,起碼比她爹白點也強——姚家最數二老爺膚黑——可竟是連她爹也不如!
她一點也不想後半輩子對著塊黑炭過日子,更不想將來的兒女也黑黢黢的。
大長公主問道外孫女跟外孫女婿,“你倆覺得如何?”
晏長風看了眼裴二,他跟黃炳忠接觸多,應該比她看得全面。
裴修接收到了媳婦兒的目光,先道:“我覺得人尚可,只是一切還要看文琪心意,倘若兩人有緣,倒是門不錯的親事。”
這跟晏長風想得差不多,家世上合適,人尚可,只看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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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祖母,我大概也是這樣想的,如果有機會,倒是可以讓他倆多接觸一下,所謂日久見人心,這一時片刻的也看不全面不是?”
大長公主點頭,“我的意思這孩子不錯,確實比大多數的公子哥兒強,只是成不成還看老二跟老二媳婦的意思,文琪丫頭還小,她這會兒正是憑著容貌判定喜好的年紀,若是由著她,定要挑一個繡花枕頭回來。”
“外祖母,連您也這樣說我。”姚文琪撅著嘴嘟囔,“我好歹也分得清草包跟繡花枕頭的。”
當著裴修的面,大長公主沒好意思直接點裴家老四的名,“你要看上個純繡花枕頭倒也罷了,就怕你看上個道貌岸然的繡花枕頭,被人利用了還不自知!”
姚文琪知道她老人家說的是裴安,她心裡就有些不服氣,人人都不看好裴安,可她就沒看出來他哪裡不好。人家也沒利用她什麼,沒要錢也沒要前途,哪裡就那樣不堪了?
餘氏感激道:“多謝母親您幫我教這不開竅的丫頭,我跟她父親也是這意思,挑選夫君哪裡只能看臉,黃家兄弟都是貧苦人家出身,能得了今日成就,比出生就站在高處的公子哥兒們強了不知多少,那好樣貌能留幾年,沒出息可是一輩子過不上好日子的。”
晏長風看向姚文琪,聽家裡商議這意思,這門婚事十有八九是要成了。
姚文琪心有預感,那臉喪得難看。
又過了兩日,姚二老爺正式安排了姚文琪跟黃炳忠相看。姚文琪非拉著晏長風一起,期間她自己一句話不說,擺明了不喜歡的態度,倒是晏長風跟黃炳忠兩個生意人聊得來。
黃炳忠對喜樂園很是喜歡,想與晏長風合作在浙江一帶辦一個分園。晏長風跟此人還沒熟到那份上,不可能一口答應,只說考慮一二。
至於婚事,黃炳忠倒是滿意,可姚文琪死活不同意,回家就絕食抗議。
絕食到第三日時,事情忽然就有了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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