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個戶部郎中能有啥功勞?”晏長風以她對官場貧瘠的瞭解瞎蒙,“該不會是貪汙案吧?”
“誒,我媳婦兒怎麼能這麼聰明。”裴修與有榮焉地說。
晏長風拿胳膊肘戳他,“去去,別成日給我灌迷魂湯。”
裴修趁機抓住她的手,正色說:“如今朝局動盪,我瞧著聖上有心重新洗牌,索性就幫他一把,現下國庫空虛,前線錢糧吃緊,正是挑起貪汙案的好時機,屆時拔起蘿蔔扯起一串泥來,這不就捧上臭腳了麼。”
“那你這要得罪多少人?”晏長風光是聽著就覺得這不是人乾的事,她要是那些貪官,非刨了裴二的祖墳不可。”
裴修笑了,“幹不掉那叫得罪人,幹掉了那就是成王敗寇。”
說的就是怕他沒幹掉人家之前先被幹掉了啊!
晏長風覺得裴二這次恐怕凶多吉少,這才當了幾天的官,這不是玩命嗎?
“其實不必這麼著急上位,想辦法不讓秦惠容回來就好了。”
裴修歪頭靠近她說:“你又擔心我了。”
晏長風噎住,這人是什麼關注點!
“夫人記掛我,我就不會有事。”裴修貼近她耳朵說,“我能感覺到的。”
帶著蠱惑意味的話輕輕柔柔地吹進耳蝸裡,晏長風如遭雷擊,從耳蝸開始,全身麻了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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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衣姐,你臉好紅啊哈哈哈!”
姚文琪剛巧從院子裡出來,看見表姐表姐夫在說悄悄話,不知說了什麼,她表姐那臉就跟掉進紅色染缸裡瞬間撈上來似的,唰地紅了一片。
裴修笑得臉開花。
晏長風擰他的手臂,“再笑揍你。”
“還有你!”她走上前捏姚文琪的臉,“還會編排我了,等會兒不怕我報復你啊。”
“那你可報復不著我。”姚文琪揉著臉怪沒勁地說,“我對黃炳忠可沒那方面的意思,不會臉紅也不會心跳加速。”
晏長風:“聽這意思你是見過了?”
“嗯,前兩日我爹帶我偷偷見過一面。”姚文琪很是心累地嘆了口氣,“長的啊,那真是一言難盡。”
晏長風:“……”
這丫頭果真是以貌取人的。
“那人如何啊?”
姚文琪沒興趣知道,“我就看了那麼一眼,看面相倒是還好吧。”
晏長風有點愁,這丫頭在男人身上遲早要吃虧。
“雪衣姐,我知道你要說我以貌取人,可我不能控制啊,你說如果一個人的臉完全讓我沒有接觸的興趣,那人再好又有什麼用呢?”
“你這是在同我找藉口,還是給自己找理由?”晏長風無奈,“你分明也覺得自己以貌取人不妥當對吧。”
姚文琪低著頭看鞋尖兒。
晏長風知道勸人不愛聽的討嫌,便不說了,且先看看那黃炳忠如何再說。
今日黃炳忠上門,是以拜訪二老爺姚啟政為由,不涉及朝政,也不算是上門相看。當然,主要目的就是上門給大長公主相看孫女婿,但不這樣說,這樣如果最終婚事沒成,大家不傷顏面。
午時前兩刻,黃炳忠上門。姚啟政親自接了,然後引著他去世安院見大長公主。
除了姚文琪,家裡所有人都在,一屋子的人眼睛都放在了進來的陌生男子身上。
這人中等個頭,面相有幾分質樸,形容舉止各方面都跟大家子弟不沾邊,能看出來是窮苦人家出身。
他舉止得體成熟,寒暄有度,毫無小家子氣,對著大長公主這樣身份的貴人也沒有卑微之態,是那種稍微一接觸就能叫人忽略他平庸樣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