磷光腳印在溪邊中斷了。蘇晚晴蹲下身,手指輕觸最後那個閃著微光的印記,涼意順著指尖蔓延。守衛者1號在她腳邊轉了一圈,突然豎起耳朵,紅眼睛望向對岸的密林。
“在那邊?“蘇晚晴低聲問。野兔竟然像聽懂人話似的點了點頭。
溪水不深,剛沒過腳踝,卻冰冷刺骨。她咬牙蹚過去,溼透的褲腿貼在面板上,每走一步都像拖著鉛塊。對岸的灌木叢後,一條隱蔽的小徑蜿蜒上山,葉片上殘留的磷光顆粒指明瞭方向。
山路越來越陡,月光被茂密的樹冠遮擋,只能靠守衛者1號眼中的紅光引路。蘇晚晴的呼吸變得粗重,後背滲出冷汗。注射基因修復劑後,她的身體雖然恢復了活力,但精神上的疲憊揮之不去。
母親的全息影像在她腦海中回放:“你所在的時空是人為創造的實驗場......“
如果真是這樣,小寶小貝算什麼?張明遠又算什麼?她自己的存在,難道只是一場實驗的副產品?
“嘶——“守衛者1號突然停下,前爪緊張地刨地。蘇晚晴立刻警覺起來,隱入路旁的陰影。片刻後,前方傳來枯枝斷裂的脆響,接著是刻意壓低的交談聲。
“......訊號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確定是時空擾動?“
“千真萬確。莫少監臨死前發出的最後通訊,說目標攜帶著''種子''。“
兩個黑衣人舉著古怪的提燈走過,燈光不是常見的暖黃,而是詭異的藍綠色。他們穿著與欽天監類似的制服,但胸前多了一個∞形狀的徽章。更奇怪的是,他們的聲音聽起來有種機械般的僵硬感,不像活人。
蘇晚晴屏住呼吸,等他們走遠才敢動彈。守衛者1號扯了扯她的褲腳,示意跟上。他們保持安全距離尾隨黑衣人,來到半山腰一處開闊地。
眼前的景象讓蘇晚晴瞳孔驟縮——空地中央懸浮著一個巨大的金屬環,表面刻滿與母親筆記上相同的符號。這不是∞洞窟的入口,而是某種更先進的裝置!
“時空門......“她無聲地喃喃。這個詞彙自然而然浮現在腦海,彷彿一直被藏在記憶深處。
兩個黑衣人站在金屬環前操作著什麼。其中一人從懷中取出個透明容器,裡面是一粒金燦燦的種子。
“最後測試。“他將容器放入金屬環中心的凹槽,“如果基因匹配,就能鎖定目標位置。“
金屬環開始旋轉,發出低沉嗡鳴。凹槽中的種子懸浮起來,迸發出刺目金光。光芒中隱約可見DA鏈般的螺旋結構,與蘇晚晴體內奈米機器產生的幻象一模一樣!
“匹配度99.9%!“另一個黑衣人興奮道,“果然是她的血脈!“
“準備錨定。等''收割者''部隊一到就——“
話音未落,守衛者1號如離弦之箭衝出,一口咬住持種子的黑衣人手腕。那人慘叫一聲,容器掉在地上。蘇晚晴趁機撲過去搶奪,卻在指尖即將碰到種子的剎那被一股無形力量彈開!
“入侵者!“另一個黑衣人抽出把造型怪異的手槍,“清除!“
藍光閃過,守衛者1號半邊身體被擊中,灰毛瞬間碳化。但它竟沒有倒下,反而兇性大發,撲上去咬斷了那人的喉嚨!
蘇晚晴趁機撿起種子容器。接觸的瞬間,一股暖流湧入掌心,腦海中響起系統提示音:
【檢測到母本基因序列】
【是否啟用時空信標?】
她沒有猶豫:“啟用!“
種子爆發出比之前更強烈的金光,將整個山頭照得亮如白晝。金屬環的轉速驟然加快,發出刺耳的尖嘯。兩個黑衣人驚恐地後退:“不!過早啟用會——“
話音戛然而止。金屬環中心的空間像水面般波動起來,浮現出一個模糊的人影。那人向前邁步,輪廓漸漸清晰——是個穿著白色研究服的女子,齊耳短髮,眉眼間與蘇晚晴有七分相似。
“媽......媽?“蘇晚晴聲音發抖。
女子——蘇禾——的目光落在女兒身上,眼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她抬手做了個手勢,兩個黑衣人立刻像被按了暫停鍵般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