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豬刀反射的寒光刺破雨幕時,蘇晚晴正彎腰移植最後一株土豆苗。水滴懸停在她頭頂半寸處,形成一道透明的屏障,將暴雨隔絕在外。
“阿姐!“小寶的尖叫從祠堂方向傳來。
蘇晚晴猛地直起身。五個黑影穿過雨簾,為首的刀疤男手持殺豬刀,另外四人拿著麻繩和麻袋——標準的綁人裝備。里正擋在祠堂門前,柺杖橫在胸前,但老人佝僂的身影在壯漢面前顯得如此單薄。
“老東西,閃開!“刀疤男一腳踹向里正腹部,“那丫頭害我丟了生意,今天非把她賣進窯子不可!“
里正踉蹌後退,後背重重撞在門板上。蘇晚晴抄起鋤頭衝過去,卻在半路被系統光幕攔住:
【警告!能量不足】
【避雨罩即將崩潰】
她回頭看向辣椒苗,嫩葉已經開始發蔫,無雨區的範圍縮小了一圈。如果失去這個庇護,剛移植的土豆苗會全部淹死!
祠堂那邊,刀疤男已經推開里正,正在砸門。小寶和小貝的哭聲隔著門板傳來。蘇晚晴咬破嘴唇,血腥味在口腔裡瀰漫。她抓起一把混著紅土的泥巴,狠狠砸向辣椒苗旁邊的地面。
“砰“的一聲悶響,泥團炸開,紅光一閃而逝。系統光幕瘋狂閃爍:
【緊急措施:土壤能量釋放】
【避雨罩持續時間延長至30分鐘】
【代價:辣椒苗生長停滯3天】
蘇晚晴沒時間細想,掄起鋤頭衝向祠堂。雨水模糊了視線,她腳下一滑,險些摔倒。突然,一個灰影從草叢竄出——是那隻野兔!它像箭一般射向刀疤男,尖銳的前爪直取對方眼睛。
“啊!我的眼!“刀疤男捂著臉慘叫,鮮血從指縫滲出。
其餘四人愣神的剎那,蘇晚晴的鋤頭已經砸在其中一人背上。那人痛呼一聲撲倒在地,麻袋掉進水窪。里正趁機一柺杖敲在另一人膝蓋上,骨頭斷裂的聲音清晰可聞。
“臭丫頭!“刀疤男拔出匕首,臉上的傷口猙獰外翻,“老子今天非——“
一道閃電劈下,照亮了他身後突然出現的黑影。那是個披著蓑衣的高大男人,斗笠壓得很低,只露出線條剛硬的下巴。他單手掐住刀疤男的後頸,像提小雞一樣將人拎起,然後重重摔在地上。
“滾。“男人的聲音低沉如悶雷。
剩下兩個打手扭頭就跑,連同伴都顧不上。刀疤男掙扎著爬起來,惡狠狠地瞪了蘇晚晴一眼:“等著瞧!“說完便跌跌撞撞地消失在雨幕中。
蓑衣男人轉向蘇晚晴,雨水順著斗笠邊緣流成水簾,看不清面容。他忽然伸手,粗糲的指尖擦過她額頭的傷口——不知什麼時候被飛濺的碎石劃破的。
“藥。“他丟下一個小瓷瓶,轉身就走。
“等等!“蘇晚晴想去追,卻被裡正攔住。
“讓他去。“老人咳嗽著說,“獵戶張脾氣怪,從不與人交往。“
蘇晚晴握緊瓷瓶,上面還殘留著男人的體溫。她總覺得那聲音有些耳熟,卻想不起在哪聽過。
祠堂內,小寶和小貝縮在角落,臉上掛著淚痕。小貝的額頭燙得嚇人,舊疾又復發了。蘇晚晴倒出瓷瓶裡的藥丸——三顆硃紅色的丹丸,散發著辛辣的藥香。
“阿姐,不能亂吃......“小寶緊張地抓住她的手腕。
系統光幕突然彈出:
【藥品檢測:高階金瘡藥】
【成分:三七、血竭、番紅花(稀有)】
“沒事。“蘇晚晴捏碎半顆藥丸,用溫水化開餵給小貝。剩下的包好藏進貼身口袋。
雨聲漸小,天色已近黃昏。里正鎖好祠堂大門,帶著他們從側門進入自家後院。一間堆放農具的雜物室被打掃出來,鋪上乾淨的稻草。
“暫時住這兒。“老人遞來一套粗布衣服,“明天我去縣衙報案,周氏勾結柺子,夠她喝一壺的。“
蘇晚晴道謝後,忍不住問:“那個青銅器......“
里正眼神一凜:“那不是你該問的。“他頓了頓,聲音壓低,“你娘當年也追查過,後來......“話未說完,遠處傳來急促的敲門聲。
來人是里正的孫女春桃,十四歲的姑娘跑得氣喘吁吁:“爺爺!不好了!周嬸帶著趙掌櫃去量咱家地了,說要收債!“
里正臉色大變:“什麼時候的事?“
“就剛才!我看他們往東坡去了,還帶著地契......“
蘇晚晴如墜冰窟。東坡正是她種土豆的地方!顧不得解釋,她抓起蓑衣就往外衝。里正想攔,卻被春桃拉住:“爺爺,您腿腳慢,我先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