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無需多言,沈箬也猜得出,他的母親跟夜郎王相愛了,本是生性自由的女子,為了愛情,自願留在了三千佳麗的後宮。
可惜,愛情最後還是敗給了權勢。
“這個國家早就該死了,它是用我孃的命強行續了這麼多年,也該夠了。若夜郎不輸,蕭國必亡,那些慘死之人中,很有可能有我的從未謀面的外公外婆,我不能讓他們有事。”
夜昭說出這些話時,很是真切,確認他是真心幫忙的之後,沈箬便也不再多說什麼。
接下來,就是專心任務的時候了。
這次任務有兩件事要辦,第一自然是破壞那妖道的法器,讓他不能再繼續施法左右戰局。
至於另一件,沈箬抿了下唇,目光眺望向遠處那座富麗堂皇的王宮,心情微沉。
“那現在,我們要如何進宮呢?”沈箬收拾好心情,抬了下帽簷,問。
夜昭走至旁邊一個昭示榜前,撕下一張紙,朝著沈箬晃了晃:“就這樣。”
她上前,定睛一看,那竟是個招人啟事,招得還是宮女和侍衛。
沈箬一時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你們夜郎國會不會太隨意了,真的都不擔心刺客藉機混入皇宮的嗎?
夜昭將那皇榜捲起,拿在手裡,正準備招呼沈箬要走,見她無語地盯著他手裡的東西,便猜出她在想什麼,輕笑了聲,透著絲輕蔑:“你或許不知道,夜郎國王室大多都是瘋子。他們看重血統,對亂倫更不在意,生出皇嗣大多性情癲狂殘忍,虐殺宮裡的侍衛宮女更是時有之事。”
沈箬皺起了眉:“難道就沒有百姓起義,推翻如此殘暴不仁的政體嗎?”
“你知道夜郎國已經存在多久了嗎?一千二百年,可比中原歷任王朝都要久遠,就算最初時,有百姓起義,可在一次次鎮壓後,在那些有血性的人們被殺光殆盡後,留下來的就只剩了些苟延殘喘,被奴性思維打入骨髓的奴隸。”
“或許也正是如此不合天道的國家,才被老天責罰,降下十年難遇的旱災,想讓這裡的一切罪惡在烈日之下焚燒殆盡,可惜……”
夜昭攥緊了拳頭,沒有把話說下去,但他的憤怒與憎恨早已在他眼中顯現。
忽然,一隻手重重地搭在了他的肩上:“讓我們一起努力吧,結束這些罪惡。”
他低下頭,看向那張平平無奇的臉,有些人,註定不凡,就算蒙上了一層醜陋的面紗,也依舊熠熠生輝,絢麗奪目。
他失神了片刻,很快重重點了下頭:“嗯。”
明明已是必輸的局,但似乎只要有她在,就讓人忍不住相信,一切還有希望,他們一定能贏。
拿著那張招人皇榜,來到王宮門前,他們甚至沒說來意,守衛便派出一人,將他們領進了王宮。
夜郎國的王宮,自然不比蕭國恢宏華貴,但卻更為精緻一些,處處雕樑畫棟,以瑪瑙寶石為裝飾,就像舉全國之財力,打造出了這座最奢華美麗的王宮。
就連地磚都是用白玉鋪成的,溫潤透涼,走在上面,全身的暑氣都消散了。
沈箬忍不住閃過一個猜想,這該不會是價值連城的冷玉吧?居然拿來做地磚,這夜郎國是有多奢侈浪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