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買了一串,付了五文錢,買的是傳統山楂口味,之所以說是傳統,是沈箬還從那老闆的糖葫蘆串上還看到了各種生薑辣椒折耳根等一系列異埠味。
就算沈箬這般不挑嘴的人,在見到那些糖葫蘆後,也還是詭異的沉默了良久,甚至連手裡的山楂糖葫蘆也覺得似乎散發出了奇怪的味道。
她先咬下一顆,晶瑩薄脆的糖衣“咔嚓”一聲輕響裂開,清爽的甜與山楂的微澀和酸中合得恰到好處,居然還挺好吃的。
沈箬將糖葫蘆遞到麟兒嘴邊,誘哄道:“嚐嚐吧,味道不錯呢。”
麟兒扭開了臉:“娘,你吃就好,要還想吃,我給你買。”
沈箬好笑:“你買的不也是我的錢。”
“不,這是我自己掙的。”
沈箬一時瞪大了眼,顯然有些震驚:“你掙的?你從哪兒掙的?不不,你整天待在府裡,何時還又去掙錢了?”
“娘你給過我不少零花錢,我用這些錢去賭場掙回了本金,便盤下了幾家急著出售的店鋪,好在今年雖然斷斷續續下著雪,但一直未曾有封路,這些商鋪很快就把我的成本掙回來了,現在每月都有不小的利潤。”
麟兒並未想隱瞞,見娘問起,便一五一十地全回答了。
卻不知這給沈箬多大的震撼:“慢,慢著,你掙錢也就算了,賭場是怎麼回事?你何時會的賭博?”
麟兒似乎察覺出沈箬的不悅,仰著小腦袋,一臉乖巧又無辜的說:“喬哥哥帶我去的。”
全然一副已經忘了跟喬然約定過絕不跟沈箬提起他的這事。
“喬然。”
沈箬咬牙切齒地喊完這個名字,又扭頭看向麟兒,“老實交代,何時何地,去了幾次?”
“在淮南城的時候,喬然哥哥說我聰明,肯定沒問題,就帶我去了,就那一次。”
沈箬聞言,稍稍緩下一口氣,還好次數不多,還有得挽救。
她蹲下身,滿臉嚴肅地叮囑道:“下次不許再去賭場了,知道嗎?”
麟兒眨眨眼,點頭:“知道了。”
答應得這麼快?沈箬完全沒有成就感啊,哦不,是沒有實感。
“你當真知道了?”
“娘既然說不去,那就不去。”麟兒稚嫩的聲音,似乎在說著理所當然的話。
但這似乎也不太對,小孩子被要求不許做一件事,會這麼輕易答應嗎?
沈箬本身並不是很喜歡孩子,往日過年過節,更不會主動靠近那些親戚的孩子,總覺得他們無法溝通,有時莫名其妙還會大叫,那尖銳的喊聲總會刺得她腦仁疼,讓她恨不得避之唯恐不及。
當初,她對麟兒的態度,一開始也只是不得不擔負起責任的拖油瓶,她既然用了他孃的身體,至少也要照顧好對方的兒子。
但若是這孩子太任性刁蠻,或許在她找到麟兒的爹後,就會把孩子扔給他爹,之後的事,便與她再無相關。
是這個孩子用自己的敏銳聰穎以及乖巧,一點點開啟了沈箬心外的硬殼,要說這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定是非麟兒莫屬,甚至蕭琛都要排在後面一些。
要是他父子倆掉河裡,沈箬肯定一點都不遲疑地先救麟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