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信任之語,實在不像一個皇帝對謀反之臣的前妻所言,更不像大伯對弟媳之言。
殿內霎時靜默了一秒,帷帳內之人勉強笑了笑,才輕咳著道:“臣妾還擔心請沈姑娘進宮來看病,會惹皇上不快,聽皇上這麼說,臣妾也就放心了。”
到是蓮香為自家主子忿忿不平道:“皇上,娘娘好歹也是您的妻子,如今又是重病在身,提起別的女子,未免有些不妥吧。”
她剛嘀咕地埋怨完,就察覺到對面望來的目光,便是沒有刻意逼壓,也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魄力,嚇得她感到一股自腳底而上的驚悚寒意,再不敢多說一句。
心裡卻更是掀起一股洶湧巨浪,那位風光霽月、溫和似君子般的帝王,竟然為了個罪臣之妻,如此震怒,莫不是……
這猜測剛一冒出來,便嚇得她不敢細思下去。
蕭帝淡淡收回目光,背手道:“皇后好好養病,餘下的便不要想,朕先走了。”
說著,他便無視那帷幕後欲言又止、依依不捨的目光,大步離去。
沈箬也藉機辭行,並拒絕了宮女的送行,自行出了坤寧宮。
果然沒走多遠,便有個小太監鬼鬼祟祟靠近她,領著她東拐西拐,來到一處無主的偏僻宮殿。
剛一推門,半隻腳還在後面,就被一隻長臂攬了進去,厚重的殿門“嘭”一聲重重合上,領她來的小太監被攔在外面,一副知曉了不該知道的東西,隨時可能要被滅口的惶恐表情,左右瞧了瞧,還是機警地到路口外看風去了。
而那門後,沈箬被緊緊一雙手臂抱著,差點讓她喘不上起來,如此失控而情緒外露的蕭琛,讓她好笑又無奈,只得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樣,不怕被人發現我倆的姦情?”
埋在她脖頸邊的人,傳來悶悶的聲音:“不管。”
“你如今的身份,可不能再這麼任性了。”
已經有一個人失去理智,她也只能做那個冷靜的人了,不過這顯然引來了某人的不滿:“你不想我嗎?”
“想聽真話,還是假話?”她還有閒心逗他。
蕭琛眯了眯那雙丹鳳眼,那溫潤謙遜的臉流露出一股莫名的邪肆,兩根微涼沁人的手指,捏起沈箬的下巴,一手撩起她的帷紗,含糊的氣聲在唇齒間逸出:“不聽,你只會氣我……”
這一吻,曖昧至極而綿長悠久,直到最後一點氧氣都被榨乾,才終於得以結束。
“呼呼——”
沈箬簡直是被吻得潰不成軍,只能拽住蕭琛胸前的衣襟,勉強維持住最後一點得體,好不容易恢復些意識,她出聲罵道,“可惡,你吻技何時這麼高超了?”
比起她的狼狽,蕭琛到是一派饜足的慵懶樣,攬著她的腰,有一下沒一下地幫她輕撫後背,順著氣,低啞的嗓音更是磁性得能叫人腿軟:“我一直在腦子裡跟你練習這些的每一步驟,只有這樣,我才能剋制住,不去找你。”
“……”沈箬久久的沉默了下來,她一點也不想問他在腦子裡都練到哪一步了。
許是剛才的發洩,讓蕭琛總算冷靜了下來,他把頭靠在她肩上,低低道:“箬兒,我後悔了。”
沈箬沒說話,只是安慰性質地拍拍他的背,她知道,他也只是說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