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容驚慌失措地拉住韁繩,幾乎把吃奶的力都使出來了,拉車的馬被拽得高高揚起前蹄,吃痛地長長嘶鳴。
好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還是讓她止住了速度,沒有發生命案,餘悸未消之下,她朝著突然撲過來的人,嬌嗤道:“不要命了!想死也別撞過來啊,知道里面的人是誰嗎?”
“花容!”車廂內,清冷的聲音警告。
聽到這聲,花容忙收斂好情緒,對著下方的人,橫眉冷對道:“我家爺心善,不與你計較,快讓開,我們還要趕路呢。”
卻不想那人竟撲了上來,那是個瘦弱狼狽的婦人,懷裡竟然還抱著個嬰孩,撲在車轅上,就哭喊起來:“官老爺,您行行好,求求您救救我家漢子吧,我家上有年邁的老母,下有四個孩子,還有一個方才出生不久,我實在是沒辦法了,才出此下策的啊。”
“喂,這種事,你該找衙門啊,找我們有什麼用?”花容還想著方才那驚險的一幕,語氣不是太好。
“哪裡沒有找,這都失蹤十幾天了,音訊全無,衙差們都不當回事,草草了案,我全家都靠這一個男人過活,他沒了,我們家也都是死路一條啊。”婦人悽悽艾艾地哭喊著。
“你跟我們說也沒有啊,難不成我們還能幫你找人?”
花容不耐地皺起眉,擔心再這麼拖拉下去,王爺該生氣了,低吼道,“行了,別哭了,我們幫不了你,快走開。”
“不!我不走!家裡已經揭不開鍋了!家裡的幾個孩子都快餓死了,大人要是不肯幫我,不如干脆殺了我吧!”
“況且近來失蹤的,也不只我家男人,那衙門不辦事,陽奉陰違,官老爺你們都不管嗎?你們當官的,不為民做主,你們還當什麼官?你們……”
正當婦人破罐子破摔,盡情宣洩著心頭壓抑許久的鬱氣和憤怒是,那一直合上的車簾,突然被一隻手拉開:“你說近來京中有很多人失蹤?”
“女女的?”
雖然對方戴著帷帽,但那聲音和身段,顯然是個女子,她不由有些洩氣,她拼著一條命攔車,竟然攔下的是個女子,女子有什麼用?
她既惱又氣,卻也沒有辦法,也不回答對方問的話,抱著孩子,拖著一條剛才攔車時不甚扭傷的腳,便準備離開。
對方卻叫住了她:“等等。”
那女子從車上跳下,走到她面前,婦人抱緊嬰孩,警惕地盯著她:“你要做什麼?”
她卻沒回答,徑直蹲下身,握住婦人受傷的那隻腳,她下意識想將腳抽出,卻掙到了痛處,“嘶”地吸了口氣。
“是這裡?”那女子在她腳上摸了摸,“嗯,還好,只是脫臼了,不嚴重。”
說話間,她手上一掰,咔嚓一聲,婦人都沒反應過來,腳就不怎麼疼了。
“你你是大夫?”
那女子卻沒回她的話,只問:“你丈夫叫什麼?”
婦人愣了愣,遲疑著才答:“洪峰。”
“其他失蹤的人呢?叫什麼,一共有多少個?”
那聲音冷靜而鎮定,讓婦人也不由隨著她的提問回答,“一共有,差不多七個了吧,有東街的李大爺,跟我家住對門的趙姨閨女小春梅,還有兩個乞丐,還有兩個我是聽別人說的,聽說是走鏢進京的兩個師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