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陣陣,涼爽怡人。
剛打過下課鈴,迴廊上滿的是學子,紛紛朝經過的一帷帽女子側目而視,也有人不時恭敬地喊一聲“沈夫子”。
這還是沈箬第一次來主學堂,平時她也很少在書院四處閒逛,也難怪那些弟子瞧見她驚奇。
今日她上完課就過來了,希望人還在。
一路打聽後,她停在一間學堂前,就聽到門口流瀉而出一串悅耳輕靈的琴聲,恍若天籟般,叫人聽過後,不禁流連忘返。
她只在門口剛站了一會,那美妙的琴音戛然而止,就聽裡面清冷冷嗓音道:“今日結束。”
便也不管底下一片哀嚎,徑直走出門來,微抿起薄唇,眼裡亮起驚喜和期待:“你怎麼來了?”
沈箬望了望裡邊的情況,笑道:“你還沒彈完吧,就這麼中止,也太不負責了吧。”
“那些不重要。”
他無所謂地說了句,低頭看著她,“要去一起用午膳嗎?”
“我不是為這事來的,我想跟你借下馬車,我要回城一趟。”
這小小的要求,江雲涯自然不會拒絕,不過他也有些奇怪:“明日不是沐休,你今日離開書院,豈不是晚上還要趕回來?是有什麼急事嗎?”
“唔,說不上是急事,不過最好還是早些解決為好。”
她解釋得有些含糊,顯然不是很想細說,江雲涯抿了下唇,還是依她的心意,不再多問。
“車停在山腰,跟我來吧。”
早上時,她便跟麟兒提起了她今日要出書院,問他要不要一起,他興奮表示要同行,她便讓他下課後,在必經的亭廊等她。
麟兒本就是書院最小的孩子,個子比其他人至少矮了半個頭,一眼望去,他最顯眼,身上穿著書院統一的藍白弟子服,小小一隻,煞是可愛。
沈箬第一眼找到兒子,剛要叫他過來,就瞧見他旁邊纏了個人,長指甲上染著豆蔻紅的手指掐著麟兒軟嘟嘟的臉:“你娘呢?”
麟兒軟糯糯地哼一聲:“你是壞人,我才不告訴你,快放開我,不然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
女人媚笑:“小屁孩,毛都沒長齊呢,想對我怎麼不客氣?”
她掐著麟兒的臉,往上一抬,“不過仔細這麼一看,你跟你娘到是有幾分像……”
她話未說完,面前的小孩被人一把抱走,冰冷的警惕目光射來:“離我兒子遠點。”
她頓時捧住臉,似乎又要興奮起來,但好在她還知道這是在外面,努力忍住了。
“真可惜,要是你生的是個女兒,就能跟我家雲兒結娃娃親了,到時我們兩家就是親上加親。”
沈箬懶得聽她多廢話,抱著兒子,拽著江雲涯直接就走,六公主還想跟上,一柄飛來的小刀正正紮在她腳前的地上,被迫止步。
再抬頭時,走在前面的幾人已經不見,她蹲下身,將那匕首拔出,舌尖舔過刀身,她吃吃地笑起來,眼裡是志在必得的光芒:“沈箬,你會是我的。”
這廂,江雲涯被拉著走,速度快得他傘都快拿不穩了。
眼見著午時的烈陽就要曬到他,一直大步流星往前走的人,就好像身後還長著眼睛般,精準地停下腳,握穩了傘柄,將傘完好地遮住他:“當心些。”
江雲涯只覺心跳動了一下,又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那個,六公主她……是因為我的事,她才纏著你嗎?可需要我做什麼?”
“跟你沒關係。”
沈箬語氣變得古怪起來,“她就是個神經病。”
“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