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取出藥膏,有淡淡的蘆薈香,用手指摳了一些,便直接伸進了蕭琛的嘴裡,將膏藥均勻塗抹在燎泡上。
只是月光還是暗了些,她另一隻手掐著他下巴,微微上抬,將臉湊近。
帷帽上的白紗不禁落在蕭琛臉上,輕輕地來回擦動著,微微有些癢。
他的目光不由被帷帽吸引:“你的臉……”
他剛要說話,卻忘了沈箬的手指還在他嘴裡,頓時將那兩根細長的手指含住。
不知是不是藥膏的作用,那些燎泡似乎都已經不痛了,甚至都感覺不到了。
他的舌頭蹭過指腹,微微有些苦,但這是沈箬的手指,他眸光微暗,下意識吸允了一下,舌頭頓時被那兩根手指夾住,如擒刀片般,牢牢的,無法動彈。
“別搗蛋,張嘴!”
清淡淡的女聲傳來,蕭琛順從地再次張開嘴,沈箬細盯著,裡面的燎泡果然都已經消了,她遞上一杯已經涼了的茶:“漱口吧。”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剛塗好藥,又吐掉,但蕭琛還是依言這麼做了。
這不由引來沈箬幾分側目:“你今天……意外的聽話啊。”
蕭琛沉默許久,道:“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為什麼無論我怎麼做,你似乎都總想逃開我身邊。任何其他女子欽慕的東西,俊美的容貌,滔天的權勢,無盡的財富,這些似乎都吸引不了你。”
“我究竟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留在我身邊?”
他頓了頓,垂眸道,“直到前幾日,喬然提醒我,你註定是不平凡的人,你需要的從不是可以為你遮風擋雨的強者,更不是一廂情願將一切奉獻在你面前的自以為是者。你需要的只是個簡單的陪伴,一個傾聽者。”
“如果你無法留在我身邊的話,那就請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他蹲著身,仰視著沈箬,月光落在他的眸子中,似有光。
這般虔誠而認真。
庭院中卻是一片沉默,沈箬沒有回應,就在蕭琛以為自己失敗了時,她微微笑了笑:“那就看你表現吧。”
他似被巨大的驚喜一時衝昏了頭腦,怔愣了半晌,才重重應了聲:“嗯。”
像個忠誠的大狗狗呢,她腦子裡忽然閃過這一念頭,不知道要是擼頭的話,會生氣嗎?
“那個……”他遲疑著發聲,“喬然說你的臉已經治好,為什麼你還要繼續……”
“要看嗎?”她打斷他的話,問。
“可以嗎?”
見她點了頭,蕭琛看著還是有些遲疑地,慢慢地,才伸出了手。
溶溶月色,比其更美的,是那驚鴻一瞥的容顏。
剛摘下的帷帽,又按了回去。
這熟悉的反應,沈箬已經習以為常,她只淡淡說了句:“是吧?”
蕭琛深以為然地點頭:“這種臉,還是遮住的好。”太過危險了。
只是一眼,他的心就像快要跳出來一般。
他默了默,補充了句:“只是因為是你,我才會心動。”
沈箬有些好笑,便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沒關係,這張臉連我都會心動呢。”
“你以後還是在帷幕下,再戴張面具吧,萬一被旁人瞧見可就麻煩了。”
他頓了下,抓起她的手,認真道,“不過不管怎樣,我都會在你身邊。”
“好好,乖乖!”她依著心意,拍了拍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