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箬都忍不住詫異地多看了他兩眼,然而那一身落魄狼狽的男子卻好似更憤怒了:“滾!就是你們這些奸商,以為能拿錢買命,才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
“你們害死我妻子的事,別以為用錢就能買命,我絕對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沈箬聞言,不禁皺起了眉。
旁邊卻有看客勸道:“這位老兄,你是不是誤會了,我們這兒這麼多人都來喬大夫這兒看過病呢,都是幾貼藥就好了,從沒聽說過把人治出問題的……”
那男子瞪著惡毒的眼,吼過去:“怎麼?難道是我拿我妻子的命,去陷害她的嗎?”
“我不要錢,我只要個公道,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我也要為我妻子申冤!”
那大義凜然,又痴情不悔的樣子,屬實讓旁邊不知情的圍觀人士,忍不住灑下一把熱淚來,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這時,有人在人群中喊道:“都說殺人償命,既然是喬大夫害死了人家妻子,那也該把命還給人家才是。”
“就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莫不是這喬大夫以為有太子撐腰,就可以無法無天了嗎?”
喬然聽著這議論越跑越偏,急得不行:“喂,你們這幫人,怎麼都是牆頭草啊,他說你們就信啊?不行就叫官來啊!”
那男子卻一臉不怕的樣子:“好啊,那就叫官來啊!”
沈箬眉頭皺得更緊了,一直沒動的她,忽而竄上前,那男子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就讓沈箬掀開了那裹屍布。
她只瞧了一眼,不等那男子大叫,她就回頭望向李時常,高聲問:“你給得過梅毒的女患看過病嗎?”
李時常先是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這具女屍,仔細想了想,搖頭:“沒有。”
沈箬回頭看向男子,語氣輕輕道:“看起來你似乎來錯地方了,我們這兒從未收治過得了梅毒的病人,先生你還是趕緊帶你的妻子離開吧。”
“對了,梅毒具有傳染性,可從破損的傷口傳入,雖然不知你是怎麼照顧你妻子的,不過她顯然已經死了快五天了,也多虧這天氣還算涼爽,這才沒有腐爛發臭得很嚴重,不過……”
“夠了!”
那男子一聽是梅毒,又聽能傳播,嚇得一屁股坐地,想起自己剛才還趴在那屍體上哭嚎,連連退開好幾尺遠。
沈箬依舊保持著蹲在屍體前的姿勢,目光淡淡的望著男人:“你不是很愛你妻子嗎?連她得了梅毒也不知道嗎?別怕啊,要傳染,在剛才你就應該染上了……”
“啊——”
只是不等她說完,那人就尖叫著,跑掉了,連帶著他帶來的喪樂隊。
沈箬見狀,冷哼了一聲。旁邊的喬然捏著鼻子,朝她喊:“你還站在那做什麼,那可是梅毒啊!很可怕的,你還不快離遠點!”
然而,她卻讓李時常取來生石灰和厚棉被,又讓喬然趕緊買副棺材來。
將那不知從哪找來的女屍送去埋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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