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哥墜樓啦!”
驚呼聲此起彼伏,在工人們的擠攘中,我呆傻的跟著民工們往樓下跑去,我必須得去看看,剛剛還和我微笑的宿友梁哥情況到底如何。
我好不容易下了樓,此刻梁哥墜落下去的地方,圍著一大群人。這裡面,有的是建築工地的工人,也有的是從工地經過的看熱鬧的市民。
“讓讓!”葉頭一頭大汗的和幾個工地管理員趕了過來,在得知有人從樓上失足墜下之後,這個負責管理施工現場人事安排的頭子,是徹底的急了。要知道,倘若是墜樓的工人有什麼意外,葉頭面臨的窘境也是可以想象的。
人群閃開一條縫隙,葉頭領著人鑽了進去。而正是這條縫隙,使得站在外圍的我看到了蜷縮在地上的梁哥,他的身下淌流著一地的血跡。
“還有呼吸,快,送醫院去!”葉頭的話,顯得尤其大聲。
人群一陣子鬨鬧,立即有工人彎下腰去,試圖把躺在血泊中的梁哥抬起來。
“不許動!”
我的高喊聲,把準備抬人的民工給唬住,在大夥兒的矚目中,我磨蹭著雙手擠了進去。
地上的梁哥已經處於昏迷狀態,血液在他身下淌流著,一股子濃濃的血腥味飄散在空中。
看著梁哥如此這般,我的心一緊,把頭上的安全帽取下來往屁股上一墊,穩穩實實的坐在了安全帽上。
我皺著眉說:“大家別動梁哥,剛從高空墜下的人,此時的血氣屬於逆流狀態,倘若是抬起傷者的頭顱和四肢,那麼血液便會壓迫性轉向他的心臟,使得梁哥頓時發生大出血狀況!”
“仍性命,你瞎說什麼啊?這個時候不趁著老梁還有口氣送醫院,難道在這裡等他嚥氣不成?閃開!”葉頭哪裡會把我的話放在心上,甩起左腳朝著我的屁股就是一腳,直把坐得很平穩的我踢得身體搖搖欲墜。
“大家安靜,安靜!”我揉了一下屁股,聲音加大了很多倍,也不去看葉頭,而是蹲在已經是進氣比出氣還少的梁哥身前,用左手按住流血不止的梁哥額頭,叫道:“大家相信我,我是醫生,救人如救火,目前的狀況,我先幫梁哥止血,再送醫院也不遲!”
“醫生?”人群頓時一陣子喧譁,緊跟著傳來了鄙夷的聲音:“尼寐的,一個打雜的,也敢在這個時候冒充醫生,這個可是要死人的事情。葉頭,還是送醫院比較靠譜!”
“仍性命,你閃開,要是耽擱了梁哥治療,你可要負責任的!”葉頭一使眼色,立馬上來兩個工人,強行把我拉扯到一邊。
“你們……哎呀……放開我,你們這是要害死梁哥啊,千萬別抬起他來,別啊……”眼見著四個工人上前,即將人手各抓起梁哥的四肢,我使出渾身氣力,掙扎著想要掙脫工人的禁錮。
“住手!”
就在這時,一聲大喊後,人群分開,高嫂子眼含熱淚的撲進了圈子裡。她的身邊,緊緊的跟著一臉焦急的周劍。
阻止了工人們抬起自己血肉模糊的梁哥,高嫂子流著淚問著身邊的周劍:“旺財,你說銘子懂醫術,是真的嗎?”
“嫂子,你信我好啦,銘子是我們山區最懂醫學的人,他要說此刻不能急著抬走梁哥,那絕對是不會錯的。”原來,看到我想要救人不成,旺財立馬找到了梁哥的妻子,這才及時的阻止了一場悲劇的發生。
“葉頭,讓銘子試試止血,行不?”高嫂子帶著央求的目光望著工地上的最高執行者,她相信旺財的話,和旺財同一間屋子相處了那麼久,這點信任是必須有。
“高嫂子,這話可是你說的,要是梁哥有什麼不測,可怨不得我沒有及時要送醫院!”葉頭苦著臉,這貨看似很難辦,實則心裡絕壁是一陣子暗喜,有了病人家屬開口,以後梁哥要有什麼事,也有他推脫的理由。
高嫂子嗯了一聲,隨後面帶期盼的望著我,看著高嫂子如此信任我,我便給她狠狠地點了點頭,我絕對有信心給梁哥及時止血!
“銘子,趕緊上啊!”周劍沒有心思和推卸責任的葉頭多說什麼,轉而對著已經被工人們鬆開的我一甩頭,說道:“我信你,兄弟!”
“銘子,嫂子也信你,你梁哥交給你啦!”高嫂子的淚水還噙在眼眶裡,卻是看著我的時候,臉上帶著數不盡的哀求。
“大家閃開一點,給梁哥留下充足的呼吸空間!”我沒有功夫再信誓旦旦的多說廢話,旺財和高嫂子的信任,便是我此刻要救下樑哥的一切動力。
我在人群后退一陣之後,在眾人的注視下,捲起雙袖,一屁股坐在了安全帽上。
“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玩意啊?”不少工人,踮著腳尖,朝我手上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