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了,懶鬼!”
旺財一巴掌,打在了我身上,痛得我倒吸了了一口涼氣,我揉著睡眼朦朧的眼睛,從熟睡中驚醒過來,還打著哈欠問旺財是不是天亮了?
“你不是說今早要跟我去工地的嗎?現在都快七點了,你還賴在床上?”周劍折回身,彎著腰洗著臉。
“唉,梁哥他們走了吧?”我望一眼對面空空如也的小床,下了床。
“他們早走了,哈哈……我明白了,你昨晚是不是聽到了什麼噪音?”旺財扭過頭來,壞笑著問我。
“唉,真是遭罪,他們昨晚弄了一晚上,使得我一整晚都沒有睡著,直到天都微亮,我才迷迷糊糊的睡著。”我揉著有些犯疼的眼睛,再次看一眼對面小床。那上面,哪裡還有昨晚作戰的半點痕跡?似乎,昨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種夢幻而已!
“哈哈……我早給你打了預防針,叫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你偏不信!現在好了吧?被迫聽床一晚上,感覺怎樣?”周劍把洗臉帕遞給我,笑問。
“那感覺,想殺人!”我把毛巾丟進洗臉盆裡,侵蝕了足夠的水分後,直接拍在了臉上。溼漉漉的水份,能讓我稍微頭腦清晰一點。不然的話,腦子裡和耳根裡還盪漾著梁哥和嫂子大戰的情景。
“要說這梁哥,也真是厲害,一晚上折騰幾個小時,大白天在工地上還那麼虎虎生威的。男人,就得像梁哥這樣生猛!”周劍拍打一下我的肩膀,說道:“等過幾天,結了工錢,我帶你去城裡吃點好的,補補身子。以後吧,你也才能做梁哥那樣的猛男。”
我傻笑一下,繼而話題一轉說:“旺財,梁哥那事我們不說了。我很想知道,你明明知曉我什麼都不會,別人都不敢要我去幫工,深怕我是去混飯吃。可是為什麼,你卻看得上我?”
這個問題,昨天剛到的時候,我就很想問出來。但因為遭遇了被騙一事,我也沒有多大心思問出口,我太清楚了,雖然在山區伐木了兩年鍛鍊了一些肌肉,這個身板子也就只能於伐木期間在山民們的關照下才能扛下來。
說穿了,我除開瘦高,加上眉清目秀得緊,在山民眼中,我就是一個扛不起、搬不動的沒用男人。
“銘子,不管你在其他人眼中是啥狀況,但是在我旺財心目中,你就是我的兄弟!”周劍把胸膛一挺,大手在上面拍得噼啪響,信誓旦旦的說道:“以前我在山裡窩著,沒有能力幫你。但是我現在保證,我有一口飯吃,絕對會帶著你在一起。哪怕,你什麼都不會做!”
“旺財……”我的心被感動完全佔據,要不是此刻正在洗臉的話,真的很想一把抱住周劍,用一個熊抱來感激對方的深厚情誼。
“我們是好兄弟,以後誰敢欺負你,就是欺負我周劍!好啦銘子,別給我說謝謝的話,我不愛聽。記住,我們是兄弟,一輩子的兄弟,為對方做什麼,都是應該的!”周劍說得很堅定,他笑起來的時候顯得傻乎乎的。
“是,我們是兄弟,生死在一起的好兄弟!”我的聲音,有著明顯的顫慄。因為感動、因為舉目無親的我,終於有了一個好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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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周劍把我帶到了工地上找到了負責人,並且對頭戴安全帽的這人介紹了我一下。
“扔性命?”
工地負責人看著我,用一種嘲諷的語氣問我:“你娘咋給你取這麼一個難聽的名字啊?”
“不是,葉頭,他叫任興銘,不是仍性命!”旺財趕緊幫著一臉尷尬的我解釋著。
“哈哈……在我聽來,他不就是說自己是仍性命嗎?”葉頭笑得很歡很誇張。
“不是,我姓任,興旺的興,銘刻的銘!”我加大了一絲兒聲線,對於葉頭這樣的取笑,我並不是第一次聽到。
我的這個名字,已經好幾次被人用‘仍性命’嘲笑過。名字,一個代稱而已,被爹媽決定之後,便基本上註定這個名字會跟隨一個人一輩子。
“哈哈……行,我不管你是扔幾條命,我現在只想問問你,你能在工地上扛下來嗎?”葉頭伸手在我的胳膊上一捏,嘿嘿一笑說:“瘦是瘦,還有些肌肉,不過肌肉不怎麼紮實!”
我苦笑了一下,要是我身上的肌肉真紮實的話,也不會在深山伐木那會兒晚上累得一個人躲被窩裡哭泣。
葉頭接下來仔細打量著我,有些瞧不起人的意味一指工地,說道:“在這裡打工的,都是吃得苦的人,你仍性命恐怕是撐不了一天的工作量!”
“不會的葉頭,你別看我身子骨不是很強壯,但是我吃苦耐勞的勁不比任何人低,我在深山伐過木的,你相信我,請給我這個在工地打工的機會,好嗎?”我用幾乎乞求的語氣對著這個工地上負責派工的葉頭說著話。在這個工地待下去,是我唯一的想法。也只有這樣,才對得起把我當兄弟的周劍。
葉頭眼睛一翻,嘲弄的說句你伐過木還這個身板,真是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