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景暄就是她們家的災星!
雖然齊景暄身上也沒比她好到哪裡去,他那繡紋繁麗的銀白外袍都被茶水暈染出大片淺綠。
謝知月暗戳戳的抬頭偷看了幾眼齊景暄。
那麼燙的水潑身上,他愣是一動沒動,連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沒。
這人還挺耐燙。
在小丫頭悄悄偷看自己的時候,齊景暄抬眸和她對視上,她躲得很快,可是臉上的幸災樂禍再明顯不過。
那有點狡黠的小模樣,就像是在說:被燙了吧~活該,誰叫你非要讓我沏茶?
呵,被燙到的又不止他自己,小丫頭的衣服比他單薄,不知道她在幸災樂禍什麼。
榮國公過去就按著謝知月跪下,“太子殿下恕罪,臣這個女兒天生愚笨怕生,面見殿下盛顏惶恐,不慎打翻茶盞,實屬無心之失,求殿下勿要與她計較!”
父親都說了,她應該就不用再說什麼了吧?那就裝傻好了,齊景暄不喜歡跟愚蠢的人打交道。
給齊景暄留個不好的印象,讓他嫌棄她,再好不過。
齊景暄目光淡淡掃過謝知月,修長的手指握住青玉茶碗,慢條斯理的浮了浮茶水,湊近唇邊輕抿一小口。
是挺香,比一般的茶多了一絲幽香。
他不說話,榮國公就對謝知月敲打:“女兒,還不快向太子道歉!”
“對對對......對不起,臣女不是故意的,求太子殿下寬恕!”緊張中,謝知月說話都在磕巴。
她一說話,特別是叫太子殿下,嬌軟的腔調,春雨擊花般的亂顫。
真想說一句,能不能不要叫他太子殿下......
可是不叫太子,她該叫什麼?
待放下茶碗,齊景暄笑得疏離而客套,就是眉眼間的壓迫感不容小覷。
“謝小姐,是本宮長得醜,嚇著你了?”
“沒有,太子殿下天人之姿,是臣女膽小怕生。”謝知月順著父親給出的理由說。
有一說一,要是齊景暄都能叫醜,那天底下恐怕沒幾個美人了。
齊景暄沒接話,目光淡淡的盯著跪在地上膽小怕生的小丫頭,眸中不見絲毫情緒,如往常的冷漠。
謝知月察覺到這個前世丈夫打量自己的目光,她把頭低得更狠。
齊景暄盯著她看的時候,一般從面色,眼神裡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的,身為太子,他時常保持著喜怒不形於色的從容。
他直勾勾的看她,通常只對她說兩個字:過來。
偶爾會帶她的小字。
跟喚小貓小狗一樣。
過去了,就是例行公事,但他向來不會憐香惜玉,除了受著,她沒有別的選擇。
後來她理解到了那種眼神是什麼意思,是男人的侵略性。
連城適當出聲,“哥哥,別為難人家了,要為難也不能穿著溼衣服為難吧?”
榮國公趕忙應接,“是臣考慮不周,臣的長子前陣子送回來幾匹蜀錦,都是成色工藝極佳的好錦,臣裁製了幾身衣裳,本想著給臣的四個兒子一人一套,還沒拿出去過,臨時穿一陣子不算辱沒殿下。良卿,還不帶太子殿下去更衣?”
謝良卿正要起身,連城就抬手製止,“謝小姐衣服不也溼了嗎,讓謝小姐帶太子去更衣。謝侍郎,你的棋藝,讓本公主很感興趣,本公主許久沒看到過棋藝爛得能與本公主一較高低的人了,忍不住想與謝侍郎切磋切磋,所以謝侍郎留下來陪本公主下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