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氏呆若木雞,木然的跌坐在另一邊的椅子上,喃喃道:“大房要有兒子了,大房要有兒子了?”
那這麼多年,他們算計的一切不都落空了嗎?
寧長翰神色複雜:“若那母子兩個真的認祖歸宗,祖母定會更偏心大房,不出意外,大伯父定會為他那個兒子請封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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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費他和大哥明裡暗裡為了寧國公的爵位互別苗頭,殊不知卻被一個外來者搶佔了先機。那他這麼多年的謀劃算什麼,豈非可笑?
若大房有了兒子,爵位怎麼也不會輪到二房,更輪不到他。他寧國公府二公子的身份就是一文不值,庶房的次子,哪裡能比嫡房世子身份尊貴?
趙氏如遭雷劈,呆愣了一會,她猛然拽住寧長旭的袖子:“長旭,萬不能讓那對母子把爵位搶走啊,否則……否則寧國公府哪裡還有咱們的立足之地,寧國公府的一切,怎麼能交給那對來路不明的母子?”
她一直羨慕嫉妒魏國公夫人,每天都想著寧愷繼承爵位,她也能當上國公夫人,如今國公夫人的位置就要被別的女人佔去了,她怎麼能甘心?大房多年沒有女主人,她一直代為主持中饋,私下裡撈了不少好處。當然,她一直認為寧家遲早是她的,所以她並不認為她多拿點東西有什麼不對。
這麼多年,二房一直把爵位和寧家家業當成是囊中之物,怎麼會眼睜睜看著大房後繼有人呢?
寧長旭額頭青筋直跳,看向一言不發的寧愷:“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做?”
寧長翰暫時放下了和寧長旭的暗鬥,急切道:“父親,若是真的讓那母子倆進門,被大伯父放在眼皮子底下保護,怕是做什麼都晚了。”
趙氏附和道:“是啊,老爺,您快拿個主意罷。”
沉默許久,寧愷緊緊抓著扶手,掀起眼皮看著兩個兒子:“做乾淨些。”
這就是要殺人滅口了。
寧長旭道:“父親放心,此事絕不會牽扯到二房。”
趙氏捏著帕子道:“萬一被老夫人懷疑到咱們身上呢?”
寧長翰目光陰鷙:“大伯父並未告訴我們那母子倆住在何處,就算他們被殺了與我們何干?再者,就算祖母不喜歡二房,難道還想讓寧國公府後繼無人?懷疑又如何,她還能殺了我們?”
寧長旭一拍桌子:“二弟說的不錯,未免夜長夢多,還是儘早解決為好。祖母再不喜歡二房,也改變不了我們是寧家子孫的事實。”
趙氏放心了些,轉而冷笑道:“那老太婆氣死了,可與我們沒什麼關係。”
她早就看不慣寧老夫人了,偏偏還要小心伺候她、恭維她。早在寧老夫人阻攔她把女兒嫁給平王之時,她就恨不得寧老夫人趕緊死。只有寧老夫人死了,她才能真正的當家做主,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行事,屆時就算她要把女兒嫁給太子,都沒人阻攔。
寧愷站起身,重重嘆了口氣:“既如此,就安排妥當,儘快行動罷。”
自從沈妤得知程昭儀就是寧忱死去的妻子,就吩咐人暗中保護她和安王,寧家二房可不是省油的燈,怎麼能容許守著多年的爵位被別人奪走?
果不其然,翌日就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訊息。
“姑娘,您猜的不錯,寧家二房果真行動了。”蘇葉急匆匆進來稟報,“昨天夜裡,有人暗中刺殺程昭儀和安王。”
沈妤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他們還真是心急啊。”
“可不是心急嗎,他們小人之心,定會覺得此時不殺,等安王進了寧家動手就難了。不過——”蘇葉輕聲道,“原本咱們的人要與那些人廝殺的,誰知還有另外一波人在暗中保護,所以他們便沒有動手。”
沈妤拿起一支紅翡翠簪子:“是寧國公的人嗎?”
“想來是的。”
蘇葉從腰間拿出一枚令牌,遞給沈妤:“事後,咱們的人在程昭儀的住處發現了這個。”
沈妤接過去一瞧,忽而笑了:“二房那幾個,倒也不算傻,還知道栽贓給魏家。”
蘇葉嘿嘿一笑:“找不到這枚令牌,寧國公便不會相信是魏家派人刺殺程昭儀和安王的了。”
沈妤把令牌放下:“寧國公不是傻子,否則也不會派人暗中保護兩人了。就算他看到這枚令牌,也會認為是有人栽贓陷害給魏家,那個人是誰,想必他能想到。”
“那程昭儀和安王豈非有危險?”
沈妤展顏一笑:“說不定,這還是件好事呢?”
蘇葉瞠目:“被人刺殺還是好事?”
“寧國公本就看不上二房,原本是不得已才容忍二房暗地裡折騰,容忍他們上躥下跳勾結平王。如今,不過是個還未確定的兒子,二房那幾個就坐不住了,寧國公脾氣再好,也不會再容忍他們了罷?”更何況,他們要殺的是他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心上人。
蘇葉遲疑:“姑娘的意思是……寧國公很可能會認下安王這個兒子?”
沈妤唇角微翹:“論起品行,寧家三個兒子哪裡比得過安王一根手指頭?最重要的是,安王若不是寧家的子孫,程昭儀怎麼能和寧國公破鏡重圓呢?”
就算寧老夫人不在意程昭儀嫁過人,程昭儀也不會允許把兒子“拋棄”了,嫁進國公府。
沈妤喟嘆一聲:“其實只要安王的名字寫入寧家族譜,只要所有人都認為安王是寧家子孫,只要寧家後繼有人,有沒有血緣關係已經不是最重要的了,這也算是一種退而求其次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