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不敢多問,一同離開了。
足足昏睡了一天一夜,皇帝才勉強睜開眼睛。
全公公不敢多提皇帝的病情:“陛下,方才皇后娘娘和兩位殿下來過了。”
皇帝淡淡頷首:“宣安王。”
全公公應了,吩咐一個小內侍去請安王。安王原本也是焦頭爛額,正考慮以後的事,得到旨意快速進了宮。
到了寢殿外,安王下意識停住了腳步,整理了衣冠,才隨著內侍進去。
“陛下,安王殿下到了。”
皇帝倚在床頭,咳嗽了幾聲,模糊的視線看著門口的方向。
“你來了?”
安王看到皇帝的病容,也是嚇了一跳,行禮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招招手:“過來,讓父皇看看你。”
遲疑了一下,安王走上前:“父皇身子可好些了?”
皇帝笑著嘆氣:“朕好不了了。”
“父皇……”
皇帝搖頭:“別說那些虛話了,朕時日無多,有些事想囑咐你。”
許是皇帝看透了一眾兒女的德行,對忽略了二十多年的四皇子產生了些許愧疚。其實他有些後悔的,安王是難得的仁厚之人,有一顆赤子之心,若是他早點看清景王和鬱瑄的真面目,暗地培養安王該多好。可惜,一切都晚了。
安王不明白皇帝複雜的心思,謙恭道:“請父皇訓示。”
默了默,皇帝道:“你是個好孩子,只是心太軟了。”
安王沒法接話。
“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意思。非是我容不下你二哥,實在是他的所作所為已經超過了我能容忍的底線。大景有我一個心狠手辣的皇帝就夠了,你的仁厚足以得到百姓擁戴。朕給你留了一些大臣,他們會盡心盡力地輔佐你。至於鬱瑄和那些不老實的家族,你不用擔心,朕會盡快幫你解決,讓你免除後顧之憂,安心做個好君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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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驚詫,猛然抬頭:“父皇,兒臣不……”
皇帝抬手製止:“拒絕的話朕不想聽。朕知道以前的確忽略了你和程昭儀,現在想彌補已經來不及。讓你突然接下這個擔子,你顧慮重重也很正常。但你既是大景的皇子,這就是你不可推卸的責任。”
安王還是想勸說皇帝改變主意:“可是二哥他畢竟是兒臣一同長大的兄弟。更何況……更何況無論是才幹還是手段兒臣都及不上二哥,望父皇三思。”
“這就是朕深思熟慮過的,那個逆子不配坐在這把龍椅上!”
安王驚疑,思忖片刻又道:“父皇,兒臣以為,不可再生殺戮。鎮北王鎮守北地多年,勞苦功高,嚴家亦是對父皇忠心耿耿。還有沈家,看在為國捐軀的先定遠侯的份上,父皇也不該……不該趕盡殺絕,更別提還有別的家族。若是有南昭和慕容國趁虛而入,於大景而言是滅頂之災,求父皇三思。”
“你呀。”皇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現在可以怪朕狠心,等以後你就明白了。你為人寬和,這很好,可當皇帝該狠的時候還是要狠。不說那些世家大族和功臣,就算是父母兄弟擋了你的路必要時也要除之而後快。你現在心軟,其實是養虎為患。人人都愛權利,誰不想分一杯羹?權利還是要掌握在自己手上為好,若是像南昭一樣,形成各種錯綜複雜的勢力,再想動他們就難了,屆時朕就是到了地下也閉不上眼。”
“父皇……”安王不知道說什麼好。
看來皇帝打定主意要推他登上皇位,那麼鬱瑄能甘心嗎?他會有什麼後招?
“別讓朕失望。”皇帝又咳嗽了一陣,安王連忙扶著他,給他順氣。
皇帝擺擺手:“朕已經著人打探過,南昭內部本就一團亂,沒有心思在大景橫插一腳。至於慕容國,近來正對付南疆,慕容國南地一個藩王要造反,自然也顧及不到大景。所以,這是一個很好的時機。既能幫你剷除大景一些大族,又不至於讓南昭和慕容國趁虛而入。”
安王聲音晦澀:“原來父皇都考慮好了。”
“全成春。”皇帝給全公公使了個眼色,全公公心領神會,先退下了。
很快,他捧著一個長形匣子回來,詢問般看向皇帝。
皇帝指指安王。
安王驚訝之時,匣子已經落到自己手上。
感受到匣子的重量,安王有些疑惑:“父皇,這裡面是?”
“回去再看,你就什麼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