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不說話,其實眾人都心知肚明。皇帝病重,自然不能去上朝、處理政務,那麼按照慣例,便是要讓太子監國,朝政大權也會一點點掌握在鬱瑄手上。
鬱瑄掩住眼中的喜悅之情,趴在皇帝床前,一臉悲愴,好像下一刻就能哭出來。
景王心下冷嘲,他這個二哥,還真是會做戲,最盼著皇帝死的人不是他嗎?照景王看來,皇帝病重也是被他一手設計。
當然,他不會傻到給皇帝下毒,最好的辦法就是劍走偏鋒,想來昨晚張采女與侍衛私通就是他一手謀劃。
就在這時,聽到皇后喜極而泣:“陛下,您醒了?”
鬱瑄也擦了擦擠出來的眼淚:“父皇……”
景王也不得不演戲,滿目憂愁:“父皇,您醒了。我們和大臣們都很擔心您,母后更是在您身邊守了一晚上。”
然後又立刻吩咐人請太醫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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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面色憔悴,眼底的情緒卻是很冷淡。他的目光落在皇后青紅的眼圈上,聲音虛弱:“辛苦皇后了。”
皇后道:“臣妾不辛苦,只要陛下安然無恙就好。”
皇帝躺了這麼久,覺得渾身僵硬,他想動動身子,卻是發現渾身無力,連抬起手都困難,不由得心頭湧上一種慌亂。
他意識到,自己病的真的很重。
雖然他是天子,但也是人,是人自然都怕死,尤其他掌握權力許多年,若是他一病不起,怕死要拱手讓人了。
但凡是嘗過權力的滋味,就不再想放下。有了至高無上的權力,就可以為所欲為,全天下的人都要跪伏在他腳下。古往今來許多皇帝都尋求長壽之道,他自然也想長命百歲,手掌大權。
可是現在,他竟然病的躺在床上起不來,他覺得心慌,又覺得憤怒。
他是天子,不允許自己落到難堪的境地。
他看著圍在床前的一圈人,目露懷疑。不禁又想到他後宮的女人敢和低賤的侍衛私通,心中怒火焚燒,差點吐出一口血來。
即便他後宮的女人多的數不清,根本就不記得那個張采女的模樣,但只要是他的妾,就必須到死也要對他忠貞不渝。
思及此,他劇烈的咳嗽幾聲:“那個賤人呢?”
眾人都知道,他說的是張采女。
事關皇帝尊嚴,皇后也十分小心道:“臣妾吩咐人把她關起來了,等到陛下醒了,由陛下聖裁。”
皇帝冷冷一笑,用盡全身力氣,揮手打翻床頭茶盞,氣喘吁吁道:“你是後宮之主,一個小小采女也處置不了嗎?”
鬱瑄等人全部跪下:“父皇陛下息怒)。”
皇后低著頭:“此事是臣妾處置欠妥,請陛下恕罪。”
說著,她給一旁的全公公使了個眼色,全公公會意,悄悄退下,吩咐人立刻將張采女處死。當然,肯定不會讓她輕輕鬆鬆的死。
才一會,皇帝就滿頭大汗,涼滑的寢衣上也滿是汗水,臉色極為陰沉,目光從所有人臉色掃過,好像看誰都是惡人。
皇后勸道:“陛下,龍體要緊。”
皇帝冷笑:“只怕你們都巴不得朕早日駕崩罷?”
鬱瑄被戳中了心事,面上的慌亂一閃而過,與景王、安王異口同聲道:“兒臣不敢。”
皇帝又劇烈咳嗽了一陣,宮女立刻端過一碗清水,皇后拍著皇帝的脊背:“陛下,您……”
突然,宮女大驚失色:“血……陛下……”
眾人定睛一看,卻是發現地上一片紅色,看起來很是粘稠,散發著淡淡的腥甜氣息。
皇帝竟然咳出血來了。
幾人皆是心驚肉跳,鬱瑄大聲道:“太醫來了沒有!”
很快,太醫又急慌慌的趕過來了,粗粗行了個禮,就趕緊為皇帝診脈。
少傾,鬱瑄看著躺在床上的皇帝,問道:“張太醫,父皇他沒有大礙罷?”
張太醫意味不明的給他一個眼神,趁皇帝不注意,搖了搖頭。
眾人瞬間瞭然,皇帝的身體是好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