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輕飄飄道:“太后娘娘手眼通天,能順利生下一個兒子,還能讓長興侯心甘情願的為你養兒子,也算是你的本事了。說起來,長興侯和陸行舟一樣,都是個痴心人,原先他鐘情沈妗,現在麼——”
沈妤巧笑嫣然:“太后娘娘許是不知,陸行舟曾對我說過,他那條命都可以給我呢。”
太后霍然起身:“你想做什麼!”
沈妤笑容微微收斂:“太后放心,我不會真的要他的命。”
太后冷冷笑道:“你威脅我。”
沈妤但笑不語。
“我最討厭被人威脅。”太后道。
沈妤道:“這一點,寧安和太后娘娘還是很像的,我也很討厭被人威脅,尤其是被仇人威脅。”
太后盯著沈妤看了一會,笑出聲來:“你可真是大膽,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哀家說話!”
可惜啊,太可惜了。說實話,她還是很欣賞沈妤的膽量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耍弄這些詭計,她不禁想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若是沈妤不知道當年那件事,她還是願意寵著她的。
沒想到,她隱藏的這麼好,還是被沈妤發現了,甚至沈妤還用陸行舟的命威脅她。站在她這個位置,受萬人敬仰,自然是什麼都不怕的,唯一的弱點就是陸行舟。
而沈妤恰恰就抓住了她這個弱點。
她最在意的就是這個兒子,所以只能投鼠忌器,即便恨不得立刻殺了沈妤,也不能告訴皇帝。
沈妤笑道:“我想,其中的利害關係您已經想清楚了,就不用我多說了,若是您想讓陸行舟活著,就不要輕舉妄動。”
太后聲音帶著涼意:“既然進了壽康宮的大門,還想要活著出去嗎?”
沈妤似乎毫不懼怕:“哦,太后娘娘要賜死我?”
太后道:“你放心好了,我會給眾人一個合理的解釋,總之,不會是哀家殺了你。”
沈妤輕嘆一聲:“太后娘娘還真是心狠手辣,不愧是幫著陛下登上皇位的女人。”
太后揮揮手,房嬤嬤端著一個紅漆托盤進來,上面是一隻白玉酒壺,隱隱可見裡面有酒在晃動。
房嬤嬤斟了一杯酒,遞給沈妤:“郡主,請罷。”
沈妤垂眸,看著面前的酒杯,挑唇笑笑:“太后真的要殺了我?”
“不要掙扎了,也不要拖延時間,不會有人來救你的。”太后笑道。
沈妤心下一沉:“太后此言何意?”
太后走到她面前:“我知道你是個狡猾的人,不會沒有準備的就來到壽康宮,想來,你定然安排了人來救你罷?”
沈妤一怔,嗤笑一聲:“到底還是瞞不過太后的眼睛。”
房嬤嬤舉著酒杯,道:“郡主,您是自己喝了這杯酒,還是要奴婢喂您呢?”
見沈妤不語,她又道:“太后心知您是個聰慧的姑娘,所以已經吩咐人把守好宮門,不許任何人進來,無論你請了誰來,都救不了你。”
說著,她又讓酒杯更靠近了沈妤:“郡主,您還是喝了罷,不要讓奴婢為難。”
沈妤手一揮,打翻了這杯酒,冷笑道:“雖然我只是個臣女,但是太后也沒有權利隨意處置我。”
房嬤嬤又拿了一隻酒杯,重新斟滿:“郡主,您怎麼還看不清您現在的處境呢。就算你死了,太后也會給你找個理由,外人看來您的死絕不會和壽康宮沾上一點關係,您明白了嗎?”
說著,又將酒杯遞到她面前。
“郡主若是不喝,奴婢也只能得罪了。”
她揮揮手,幾個宮女上前來,抓住沈妤的胳膊,方便房嬤嬤將毒酒喂下去。
沈妤目光凌厲,直視著她。房嬤嬤笑了笑,掰著她的下巴,冰涼的酒杯碰到她的嘴唇,沈妤緊緊咬著牙,奮力閃躲著。
房嬤嬤見此,從腰間的香囊裡拿出一根針,想逼著沈妤張口。
突然,聽到‘砰’的一聲,房嬤嬤手上的酒杯竟然從中間裂開了,下一刻摔到了地上,杯中的毒酒流淌到了她腳下,染溼了她的鞋尖。
“這是怎麼回事?”房嬤嬤驚詫的回頭看向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