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妤面上含笑:“你不都知道了嗎,還急匆匆的過來做什麼?”
沈明洹看著她,欲言又止。
沈妤提起茶壺,為他斟滿熱茶,動作十分優雅:“覺得我太心狠手辣?”
沈明洹面色微紅,接過茶盞不說話。
沈妤幽幽道:“洹兒,你要知道,很多時候不能心慈手軟的,只要稍微猶豫一下就會給敵人可趁之機,那我們很可能就會一敗塗地。若是遇到小貓小狗,我們可以撿回來救它一命,可是對有些人來說,絕不能心軟。”
雖然很殘酷,可是為了自己的命,為了沈家,必須先下手為強。安家作為景王的母族,要對付景王,自然要除掉安家。
沈明洹面露慚愧:“我知道。但是沈嫻真的有這麼大本事嗎?”
沈妤淡淡道:“關於她打死婆子逃跑是真的,殺了那個商人搶走他的錢財也是真的,用搶來的錢收買殺手也是真的,可是她那些銀子不一定能請動那些殺手。你可知道血月閣?”
沈明洹微愕:“是那個接殺人生意的一群人嗎?”
“是啊,上次沈明汮要殺你的時候,請的也是這些人。聽聞血月閣的生意,沒有失敗過,就算失敗了,銀子也會退回去。即便有人查到了,他們也不會招供背後的買主。只不過,要價卻很高,一般人家是出不起的。更何況,要找到他們也是要透過一些手段的。”
沈明洹瞭然:“所以姐姐提前找到了他們?”
沈妤輕輕一笑:“是,我在沈嫻找到他們之前,給了他們足夠的銀子,告訴他們,無論沈嫻能出多少銀子,都要接這單生意,但是幕後主使一定要是沈嫻。所以,便會有安家滅門一事。”
“原來如此。”
沈妤道:“所以無論怎麼查,沈嫻都是幕後主使,她也算是發揮最後一點利用價值了。”
“可是她不是逃走了嗎,現在又在何處?”
話音剛落,蘇葉就進來道:“姑娘,發現沈嫻的行蹤了。”
安家滅門這件事轟動了全京城,更何況安家又是皇親國戚,所以,這件事自然也驚動了皇帝。安德妃聽到這個訊息一下子暈了過去,醒來以後就去金殿門口跪著,請求皇帝為安家主持公道。
若是皇帝不答應,實在是不近人情。所以,他讓禁軍統領盧翊帶領禁軍捉拿沈嫻。
這幾日,京城各大城門被嚴密封鎖,捉拿沈明汮的風頭還沒過去,又要捉拿沈嫻。因為此次出動了禁軍,所以比往日搜查的更加嚴格,大街上、城門口到處可見儀容嚴肅的禁軍。他們拿著沈嫻和沈明汮的畫像挨家挨戶的搜查,恨不得將京城的角落都翻一遍,甚至京城周圍的縣城也派人去搜查了,可是完全沒有沈嫻的蹤跡。
但可以確定的是,沈嫻是出不了京城的。
既然出不了京城,這麼一個大活人去哪裡了呢?
沈妤坐在一品樓的二樓雅室,看著下面喧鬧的情景,微微一笑道:“我想,我知道她去了何處。”
鬱珩用扇柄輕輕敲擊著桌面,一雙清潤的眸子看著她,一瞬也捨不得移開:“哦,她會去何處呢?”
沈妤淺笑盈盈:“若是你,你會想到你要找的人就混跡在人群中嗎?”
鬱珩微笑:“我明白了。”
說著,兩人站起身,元驍在外面守著,見此趕緊去結賬了。
沈妤猜得不錯,沈嫻的確在京城,而且就混跡在人群中,只不過要躲過那些官差的追查,必然要改頭換面。
從她看到安家被滅門,永康侯偏偏逃脫的時候,她就知道,她會被當成殺人兇手捉拿了。
她一邊唾罵血月閣辦事不利,竟然還有漏網之魚,一邊計劃著逃跑。可是搜查這麼嚴格,她插翅難逃,所以只能想辦法躲過追查,等到風頭過去,她再逃離京城。
她心知要瞞天過海不容易,所以就脫掉了從商人那裡騙來的一身華服,換上了她藏進糞桶時的粗布衣裳。雖然噁心了些,可是那些官兵看見她只會避之不及,也沒有心情仔細檢視了。
然後,她又用泥巴塗滿整張臉,又去藥鋪買了藥,使得她的嗓子變得喑啞難聽,就像個幾十歲的老婦人。可是這還不夠,若是不小心還是會被人看出破綻,所以她狠了狠心,用剪子剪掉了滿頭青絲。她又從乞丐那裡搶了一隻破碗,弓著腰沿街乞討。
就這樣,她逃過一劫。
一連十日過去,關於沈嫻的行蹤杳無音信,那些官差也只能去交差。若再繼續搜查下去,就會引起百姓的埋怨了。
終於,在第十一日的時候,沈嫻出了城門,但是她不敢放鬆警惕,仍然是這一身狼狽的打扮,一路上倒是沒有遇到劫匪。
她並沒有急著離開京城,而是趁著天快黑的時候去了京郊一個墓地,去看望梅姨娘。
梅姨娘只是個妾室,自然是不能進祠堂,也不能葬入祖墳,所以,梅姨娘難產而亡的時候,就被呂氏安排著隨便葬到京郊一個地方。呂氏不待見妾室,也特別愛財,自然捨不得花大價錢為梅姨娘買一塊風水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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