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只怕沈明汮不一定能有命參加春闈呢。
她回過頭,徑直走到前面的涼亭。
園子裡種滿了梅花,寒風吹來,這香氣也帶了些清冽。
沈妤望著頭頂的紅梅,微微一笑道:“呂姑娘喜歡梅花?”
呂幼菱一回頭,卻發現是沈妤,道:“這樣好看的花,自然喜歡。”
沈妤伸出纖纖玉指,隨手摺了一朵梅花,放在鼻尖嗅了嗅:“呂姑娘作為二嬸的內侄女,二叔是你姑父,按理說關係應該更親近些才是。只是二叔剛升任戶部尚書不久,公務繁忙,也沒時間與呂老爺多見一見,若有怠慢之處,還請你們不要見怪。”
呂幼菱身姿嬌柔,眉眼羞怯,好像天生就是如此。她低頭不好意思的笑笑:“這有什麼好見怪的。其實,是我們在沈家打擾的時間太長了,姑父公務繁忙,哪裡能與我們這樣的閒人相比?”
沈妤道:“其實也不只是公務繁忙的緣故,很快大哥就要參加春闈,二叔也十分操心大哥的事。聽聞令兄也有意留在京城讀書,好參加三年後的秋闈?”
呂廣緣雖然也有些才學,但和許暄和、沈明汮是無法相比的,否則也不會秋闈落榜。
呂幼菱目中閃過一抹尷尬,道:“五表妹說的不錯,父親的意思,的確要讓大哥在京城讀書,等三年後再回南邊參加秋闈。”
沈妤笑道:“這樣也很好。二叔如今身居高位,想來能幫到呂公子很多,若是將來呂公子能中舉,二叔自然會為呂公子的前程出力,呂公子一定前途不可限量。”
呂幼菱有些納悶沈妤今日怎麼這樣好說話,她道:“表妹過譽了。大哥的才學不比大表哥,說這些話為時尚早。”
沈妤卻是搖頭笑笑:“殊不知,對於有些人家來說,科舉只是錦上添花罷了。就拿陸世子來說,依照他的身份,就是不參加科舉,也不必為將來的前途擔憂,他大可以依靠祖上蔭庇,先捐個官做,再有長興侯的提點,和其他人的幫助,以後自能出將入相,之所以考科舉,只是為了面子上好看罷了。同樣的,只要呂公子依靠二叔,就算科舉不成,也有其他路可以走。”
聞言,呂幼菱心情複雜。沈妤說的不錯,像京城這些世家子弟,考科舉只是為了錦上添花,就算不參加科舉,也照樣前途一片光明,而呂廣緣若想出入朝堂,必須透過科舉這條路。可若是真的攀上沈家,攀上沈序,自然不用為前途發愁了……
想到這裡,她道:“二表弟不和大表哥一樣參加科舉嗎?”
沈妤輕笑道:“洹兒的才學和大哥無法相提並論,若他去參加科舉,一定會被人笑話。祖母原就不指望他的學業多麼出眾,之所以逼著他讀書,不過是想讓他明事理罷了。”
為了給呂幼菱下套,沈妤不會告訴她從武的人在沙場上有多危險。
聞言,呂幼菱對沈妤又多了幾分豔羨和嫉妒,同樣是人,為什麼命運截然不同?
沈妤觀察著她的神色,突然嘆了一口。
“五表妹為何嘆氣?”呂幼菱道。
“我在為大哥擔心。”
呂幼菱一怔,然後笑道:“依照大表哥的才學,這次春闈必然榜上有名,表妹為何要擔心?”
沈妤苦笑道:“呂姑娘不知道,二嬸去世之前,大哥身上發生了不好的事,只怕他耿耿於懷,邁不過心裡那道坎,繼而影響科舉一事。”
呂幼菱的好奇心被勾了起來,但是又不好追問,只是道:“大表哥應該不是那麼想不開的人。”
沈妤笑容微苦:“那種事,對於一個男子來說,是一種屈辱,是生不如死的,他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了,我實在擔心,他是否真的能忘記那件事,心無旁騖的讀書。二叔只有大哥一個兒子,若是大哥出了什麼事,二房就後繼無人了,祖母也很是為此事擔憂。話說回來,如今二叔是朝中正二品大員,年富力強,家中沒個主事的妻子怎麼好?祖母也一直想著這事,等二嬸喪滿三個月,就可以為二叔張羅續絃的事了,屆時有個人能代替二嬸照顧大哥,祖母也能放心。”
呂幼菱握著手爐的手一緊:“姑父這麼快就要娶繼室了嗎?”
沈妤忙道:“呂姑娘千萬別多心,依照二叔的年紀,不娶繼室是不可能的。但二叔是個重情的人,即便他娶了新二嬸,也不會忘了呂家這門親,會對呂公子多多照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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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就是假的了。沈序本就和呂家不親近,若再娶了繼室,只怕會和呂家的關係徹底斷絕,他們想透過沈家謀得好處就不可能了。
看來,他們就算不想搬出侯府也不得不搬了,屆時沈家自會藉著沈序要娶新婦一事請他們出去。
紫菀瞪大了眼睛,聽姑娘這話,似乎有意誘導呂幼菱,好讓呂幼菱做沈序的繼室。
天哪,姑娘這個想法也太大膽了罷?
呂幼菱滿腹心事,回到院子,就將沈妤這些話說與了呂昌晟和呂舅母。
呂舅母嘴唇翕動了一下,嘆道:“沈家二老爺要娶繼室,是應該的,只是我們該怎麼辦?菱兒今年可十七歲了,她的親事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