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呂幼菱走遠了,沈嬋到了沈妤面前笑的一臉狡黠:“我說祖母怎麼突然想起看戲來了,原來是藉著看戲趕客呢。母親也是,事先不告訴我,要不然我也能說幾句話湊湊熱鬧。”
沈妤目光幽深:“沈家從不缺那幾口飯養幾個閒人,只是呂家人是二嬸的孃家人,二嬸已經去世,他們再留在沈家不合適。況且,我也擔心他們會惹出什麼麻煩,不如早些趕他們走。”
沈嬋笑了一聲:“若他們是個知情知趣的,早在二嬸喪禮辦完就該離開了,他們卻死賴著不走,明顯將主意打到了沈家頭上。呂姑娘前兩日親手做了糕點給每個院子都送去了,五姐可曾收到了?”
沈妤輕聲道:“那也是呂姑娘的一片心意。”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罷?”
沈妤淡淡笑道:“你心裡有數就好。”
呂舅母和呂幼菱一回到院子,呂舅母就脫了披風甩到榻上。
呂昌晟不解的看著他:“你這是怎麼了?”
呂舅母氣呼呼道:“收拾東西趕緊走吧,人家下逐客令了,若咱們再死賴著不走,就會成為別人口中的笑話了。”
呂昌晟不急不忙道:“是太夫人親口所言,要我們搬走?”
“那倒沒有。”呂舅母冷笑道,“人家是話裡有話,指桑罵槐。”
呂昌晟道:“既是沒有親口趕咱們走,就當聽不懂。我不信他們這樣的人家,還能做出親自趕走親戚的事來,除非他們不要臉面了。”
呂舅母氣道:“什麼親戚?小姑已經沒了,咱們還和沈家算得上親戚嗎?人家太夫人可說了,不會讓沈家女兒嫁給咱們兒子,更別提讓沈明洹娶菱兒了。既如此,咱們還賴在這裡做什麼?”
呂昌晟還是不願放棄:“再等等,也許還有辦法呢。”
“有什麼辦法?”呂舅母道,“我看那位五姑娘可是精明得很,她才不會乖乖上當。就算菱兒真和沈明洹有什麼,也進不來沈家大門。咱們還是見好就收罷,真惹惱了沈家,以後再想當成親戚往來就難了。”
呂幼菱站在一旁不說話,呂昌晟道:“可是菱兒的年紀,該成親了……”
呂舅母有些急躁:“你不是說,京城遍地都是權貴嗎,咱們非要吊死在沈家一棵樹上?”
呂昌晟嘆了口氣道:“你讓我想想。”
又過去了十日,呂家人仍舊沒向太夫人辭行,這樣一來,就算太夫人脾氣再好,也不得不惱怒了。
這一日,沈妤和沈嬋、沈婉、沈嫿一同去寧王府看望沈妘,回來的時候,幾人乾脆棄了馬車,沿著熱鬧的大街一邊逛鋪子,一邊走回沈家。
不曾想,卻遇到了呂幼菱和她的婢女。
呂幼菱穿著芙蓉色百蝶穿花百褶裙,上面是雪青色的小襖,面容秀美,風姿楚楚,雖比不得高門貴女的矜持大氣,卻也是小家碧玉,別有一番風韻。
“表妹。”呂幼菱向她們打招呼,面色坦然,好像那天看戲時發生的事不存在一般,事實上,他們也在思考何時搬出去。
搬,捨不得。不搬,又怕真的惹惱了沈家人。
所以,呂昌晟希望他們在搬出去之前,能為呂幼菱找個世家大族的公子,最好定下親事。
沈妤微笑道:“呂姑娘要去何處?”
呂幼菱道:“來京城這麼久,還未好好逛逛,是以趁著今日天氣不錯,出府看一看,也算見識一下京城的繁華。”
沈妤溫聲道:“是我們的不對。呂姑娘作為客人,按理說我們應該陪著你好好逛逛京城,卻是忽略了。既然遇到了,不若呂姑娘和我們一道罷,一個年輕的姑娘家,獨自出來遊玩,萬一遇到危險就不好了。我們帶著護衛,這樣也能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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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幼菱見沈妤這般設想周到,也不拒絕。一是沈妤言之有理,二是跟著沈妤說不得能遇上什麼貴公子。
因著今日去寧王府做客,所以沈家姐妹都好好打扮了一番。但呂幼菱不在意別人,只在意沈妤。
沈妤穿著一身煙霞色織錦裙子,櫻色的繡菊紋上裳,明明是這般鮮豔的顏色,穿在她身上卻不流於豔俗,反而更襯得她仙姿玉貌,矜貴優雅。
呂幼菱看到沈妤這樣的貴氣天成,又想到那日看戲時太夫人說的那番話,嫉恨之心漸生。又看到她腳下的鳳頭履上鑲嵌的粉色珍珠,似乎能晃花人的眼睛。
呂幼菱移開目光,下定決心,一定要尋個比沈家更有名望的人家嫁了,讓沈妤仰視她。
沈嬋早就迫不及待了,她道:“四姐、五姐,咱們先去胭脂鋪子看看。”
沈妤看著頭頂匾額上‘玉容閣’三個字,笑道:“七妹,這好像是三姐的陪嫁鋪子。”
沈嬋一撇嘴:“算了,我不去了。”
沈婉笑容溫婉道:“那我們先去珍寶閣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