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如土灰,道:“這……這怎麼可能?父皇,謝良娣溫柔善良,怎麼會這麼做?”
皇帝被他氣笑了:“依照你的意思是,是寧王陷害你了?”
太子低頭不言。
其實也不怪他,畢竟謝良娣善於偽裝,在他面前,謝良娣就是個柔弱不堪的小白花,更何況這個小白花還有了他的孩子。
皇帝怒聲道:“你以為寧王和你一般嗎,他一向尊重嫡妃,疼愛自己的嫡女,會用這種下作的手段陷害你嗎?他只是向朕陳述事實,沒有添油加醋,更沒有往你身上潑半點髒水。你呀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什麼都不問就說他陷害你。”
太子雖然蠢,但也知道這個時候最好不要狡辯。他戰戰兢兢的跪伏在地,身上的冷汗將內衫都浸溼了。
“將一個妾室寵的不知天高地厚,竟然還想陷害太子妃,奪取太子妃的位置,為此不惜害死朕的孫女。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敢謀害皇室郡主,她是在打朕的臉嗎?”
在皇帝看來,他喜不喜歡舒姐兒不要緊,重要的是舒姐兒是他的孫女,是皇室之人,謝良娣不過一個出身卑微的妾罷了,敢侵犯皇家威嚴,皇帝自然生氣了。
太子汗如雨下:“兒臣……兒臣不知她竟然如此膽大包天,竟敢這樣做……”
皇帝呵斥道:“若非是你的縱容,她敢這麼做嗎!”
這個時候,太子說什麼都是錯的,他只能道:“兒臣知錯,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皇帝拿起御案上的奏本,道:“你看看,這些都是彈劾你寵妾滅妻,縱容妾室胡作非為的!素日你怎麼寵愛妾室朕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反而使得你變本加厲,這次居然還差點鬧出人命。不是你的女兒你不心疼是不是!”
太子原本想說“舒姐兒到底是轉危為安了”,然後替謝良娣求求情,可是聽皇帝這番話,頓時不敢說話了,只怕他再敢替謝良娣說一個字,謝良娣必死無疑。
只希望皇帝念在謝良娣懷有身孕的份上,饒她一命。
皇帝道:“若你日後再敢讓妾室爬到太子妃頭上,朕決不輕饒!如今此事鬧得沸沸揚揚,朕不能不給寧王一個說法,他沒有別的要求,只是希望嚴懲謝氏。”
寧王沒有趁機對付他,太子還是挺意外的,但這不妨礙她怨恨寧王。
皇帝吩咐全公公道:“傳朕旨意,謝氏不敬太子妃,膽大妄為,意圖謀害雲安郡主陷害太子妃,即刻起褫奪良娣封號,禁足太子府,待產子之後鴆酒賜死!”
太子哀求道:“父皇——”
“不必多說!”皇帝沉聲道,“朕留她一個全屍已經是仁慈了。至於你,閉門思過去罷!好好想想,如何當好一個太子!”
皇后聽聞了此事,也難得怒火燃燒,將太子叫進了興慶宮,狠狠責罵了一番。
太子不敢頂嘴,跪著聆聽訓示,半個時辰後,他才垂頭喪氣的出宮。
皇后一身華麗的鳳袍,上面繡著雍容華貴的牡丹,頭上是金色的九尾鳳簪,一走路,上面的流蘇搖曳著。
皇后雖然已不再年輕,但勝在端莊雍容的氣質,一舉一動都那麼矜貴,真的像高貴的鳳凰。
她鳳眸微揚,仍是不減怒意:“謝才人出身低微,又早早薨了,否則本宮也不會收養他。他被記在本宮的名下,成了嫡子,又被立為太子,可他不知好好把握機會,不知勤政好學,反而渾渾噩噩,寵妾滅妻,早知他是這個德行,本宮當初就不該收養他。”
德女官是皇后的心腹,勸慰道:“娘娘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照奴婢說,太子不知上進又不是您的錯,畢竟謝才人的出身擺在那呢。”
皇后無奈的嘆了口氣:“是啊,若他是本宮的親生兒子,怎麼會長成這個樣子?因為本宮不是太子的親生母親,謝家人又還活著,所以本宮就答應他納了謝氏,只是沒想到他這樣寵愛謝氏,使得謝氏無法無天,為達目的連舒姐兒都敢害。舒姐兒雖不是本宮的親孫女,但生的那麼可愛,本宮也很是喜歡她,謝氏怎麼下得去手?”
德女官奉上一盞茶道:“您雖不是太子殿下的親生母親,卻是她的嫡母,按照規矩,所有的皇子都要接受您的管教,您又何必顧忌那麼多?謝家人雖然活著,但到底不是什麼大族,太子還要仰仗您呢,他們敢有什麼不滿?要奴婢說,您還是太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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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閉上眼睛,德女官立刻給她揉著額頭。
“是啊,本宮這些年的確待謝家太過和善了,原不過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可憐他們幾分,反倒讓謝氏生出了不該有的心思。陛下這麼處置她也好,妾就是妾,到底上不得檯面。”
“是啊,她也不想想她是憑什麼能成為良娣的,竟然還敢肖想太子妃的位置,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皇后睜開眼睛:“傳本宮鳳旨,本宮要見一見謝氏。”
她要敲打一番謝良娣,生下孩子就老老實實赴死,不要想著利用太子翻身。
可是,半個時辰後,前去宣旨的女官回來稟報:“娘娘,不好了,謝良娣,不,謝氏……謝氏她自戕了!”
“姑娘,謝良娣自盡了!”蘇葉匆匆走進來道。
紫菀正在為沈妤梳頭,聞言梳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自盡?”
蘇葉點頭:“是,聽聞皇后娘娘剛派人召她進宮,就傳出她自盡於太子府的訊息。”
“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