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揉了揉額頭:“此事,你容我想想。”
沈妤冷笑一聲:“殿下要想多久,要想什麼?要想如何維護您的表妹嗎?”
“寧安,如今沈家傅家都是一條船上的……”
沈妤沉了臉:“我倒是將傅家當成一條船上的人,可是傅家明顯沒有。他們滿腦子想的都是殿下大業成了以後,就過河拆橋,讓傅檸取我大姐而代之!而傅檸,顯然是心悅殿下的,所以如此著急除掉我大姐!若非是看在您的面子上,若非當時那麼多人在場,傅檸還會安然無恙的回到傅家嗎?我讓蘇葉帶走暮秋,想來傅檸已經想到事情暴露了,這是我對她的警告!”
寧王長嘆一聲:“此事是我對不住你,我沒想到傅檸會有這樣的心思。”
“殿下錯了,殿下對不住的不是我,而是舒姐兒和大姐。”
寧王頷首:“我知道,你放心,我會好好補償妘兒和舒姐兒的,只是此事,我希望你不要告知妘兒。”
沈妤輕笑一聲,沒有回答。
寧王知道她這是答應了。
沈妤道:“殿下,我與您合作,沒什麼想要的,只是希望大姐能好好地。論家世論地位,沈家和傅家相比,不差什麼,所以我們憑什麼因為傅檸是您的表妹就必須忍讓呢?傅檸的所作所為,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再有下次,我絕不會如此好說話。”
她雖然眉眼淡然,可是寧王知道她是真的很氣憤。再者,傅檸差點害死舒姐兒,寧王也並非不生氣,只是如今的情況不宜起內訌,而且還要顧及傅家和傅賢妃的面子,所以寧王才想饒了傅檸。
他心中暗忖,道:“我知道,我保證,不會再有下一次。”
沈妤眉頭舒展,笑容淡的就像水面上的漣漪,極輕極淺:“我相信殿下。”
即便再在如何厭惡寧王,在景王沒有被除掉之前,她還是要和他虛與委蛇。
她退後一步,行了一禮:“時候不早了,寧安告退。”
她轉過身,身上牙白色的披風揚起,上面用金線繡的海棠花暗紋,就像一道道流光閃過。更襯得她風華無雙,氣韻天成。
寧安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不見,才離開這片梅林。
“去海棠苑。”
宮中,含元殿。
康和帝聽了寧王的話,也是氣不打一處來,當即派人去宣召太子,可惜太子並不在太子府。
一般來說,太子當住在東宮,但也有被皇帝‘趕’出宮住著的。
太子就是因為不受康和帝待見,被康和帝趕出宮住到了太子府。
對於太子來說,這是件好事,因為這意味著自由,他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用提心吊膽,不用擔心睡個小宮女都怕被皇帝知道了。
自由的太子,便去平康坊尋新月了。
可是新月是個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並不想委身於裝扮成富家公子的太子,太子正想辦法如何做新月的入幕之賓呢,便有人遞訊息過去,說皇帝派人去太子府宣旨,卻找不到人,現在正發怒。
太子最怕皇帝,聞言心下一急,沒有回太子府,急急忙忙到了宮中。
好在他身邊的人辦事還算靠譜,知道將他太子的服飾帶來,讓他在馬車上換了衣服。
到了含元殿門口,太子整理了一下衣冠。很快便有一個小內侍出來道:“太子殿下,陛下請您進去。”
太子抬起微微發軟的腿,進了寬闊冰冷的大殿。金磚鋪就的地面光可鑑人,似乎散發著陣陣涼意,兩邊柱子上的蟠龍似要騰空飛起。
“兒臣參見父皇。”太子跪到中間,磕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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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的內侍宮女垂首謹立,屏氣凝神。皇帝目光沉沉的看著他,卻是不說話。
太子心頭一凜,更加緊張了,再次道:“兒臣參見父皇。”
皇帝盯著他看了一會,突然笑了:“太子,朕要召見你,還需要三催四請啊。”
這笑容讓太子覺得毛骨悚然,他不知道皇帝的心思,只知道認錯就對了,立刻道:“兒臣知錯。”
皇帝冷聲道:“你可知你錯在哪裡?”
太子面色倉皇:“兒臣……兒臣……請父皇明示。”
只聽到“啪”的一聲,皇帝將手中的奏本丟到他面前:“你好好看看,看看你都做了什麼好事!”
太子將奏本撿起來,雙手顫抖著開啟,迅速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