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淵被安排在一間僻靜雅緻的廂房。
她跟著小廝到這宅邸,起初小廝說是顧長風要接她,可她腦中完全就想不起這個人的輪廓,許是在危難關頭有故人要扶持一把?
走無可走的情況下,她抱著僥倖的態度,只好與農夫跟著小廝來到這座宅邸。
這座宅邸的景緻極為美,碧水環繞,鳥雀呼晴,水面清圓。
正當陳希淵看得入迷,門外玄色織緞錦袍、腰間銜著一塊上好的和田藍玉,相貌不俗,踩著錦靴的男人緩緩踏入廂房,想必那人就是宅邸的主人顧長風無疑了。
一通見禮。
顧長風溫文爾雅地笑道:“故人久未見。”
“當真是故人?”陳希淵半信半疑。
“若不是故人,我又如何知曉你要來此?”顧長風撩袍坐下。
陳希淵無法猜測顧長風話裡的真偽,瞧著他的言談舉止,也不像是騙人的小人,也應該不會放著偌大家產,來欺騙她一個姑娘家。
如此一般想著,心裡便舒坦多了。
農民不勝歡喜陳希淵有這樣的故人,這宅邸住著可比他的茅草房要高檔多少,能住得越久越好,也不枉他同陳希淵不遠千里來此。
他們風餐露宿,一路上吃了不少苦,客棧中哪裡有顧長風府邸的廚師做的美味?
農夫扒了一口飯,宛如飢餓許久的動物,不顧忌形象地開吃起來。
陳希淵畢竟是女子,也是有良好教養的女子,即便腹中咕嚕咕嚕的叫,仍舊優雅的用飯。
倘若要存著殘害她的心思,定然會在飯中下毒,然而飯中並沒有。
用完飯,丫鬟給陳希淵準備了熱水,舒舒服服地爬上床榻就寢,竟有無比心安的想法。
窗牖外有鬼鬼祟祟的身影閃逝而過,昏暗的蠟燭將他們的身影慢慢拉長,並且照亮他們的半張臉。
他們正是顧長風跟宮穆沉。
深夜來此,又鬼鬼祟祟,他們只是想要知道陳希淵失憶的原因。一個好好的人怎麼會忽然失憶?這其中必定有貓膩。
顧長風掏出一個圓筒類別的東西,開啟一個口子,朝著床榻陳希淵睡得安詳的臉上吹去,一陣煙霧朦朧,陳希淵深深吸了一口氣,如此便能保證陳希淵不會中途醒過來。
陳希淵被宮穆沉扶起來,顧長風坐到陳希淵的後面,氣沉丹田,手掌放在陳希淵的後背,有武功者將身上的內力都齊聚在手掌心處,傳送到陳希淵身上,從而靜心凝神探索陳希淵失憶的原因。
顧長風如同進入到另外一個世界,他清楚地看到陳希淵被逼無奈跌落懸崖……
探測記憶會受到反噬的力量,顧長風捂著胸腔,嘔了一口血,噴灑出來,撞到一旁的床板上。
宮穆沉眸子一沉,趕忙去看顧長風,“你怎麼樣了?”
“無礙……我知道她失憶原因了……”顧長風喘息道,“跌落懸崖,腦袋經脈受損,故而造成失憶。”
“居然是跌落懸崖。”宮穆沉喃喃自語。
顧長風捂著胸口,形容枯槁,探測失憶原因,讓他內力消損不少。
宮穆沉跑下床榻,給顧長風倒了一杯水,“可別內力耗損過大而死了。”
顧長風翻了個白眼,接過一飲而盡,“你這嘴真毒。”
也不想想他這是因為誰才這樣子的?
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