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家滅門的慘案不過月餘，溫家又辦了喪事。
一時間，京城裡都說溫家宅子是塊凶宅，哪家住進去都不好。
年幼的溫思玉人前從頭到尾都未曾流過一滴淚，乖乖巧巧地跪在靈堂裡。
“姑母，我想留在溫家，守著阿孃。”溫思玉與溫沅說道。
此時本該在顧家的溫思玉，因為要替江婉守靈，已經獨自住在溫家好幾日了。
溫沅說道，“思玉，你住在顧家，我才放心。”
溫沅不能讓江婉唯一的孩子出了事兒，溫泐回來時不能再沒有溫思玉了。
溫思玉垂下腦袋，“阿爹什麼時候回來？”
溫沅沒有回話，送去的書信已經送到，溫泐卻未曾回信來，沒人知道溫泐何時回來。
“姑母，事情查清楚後，我想回外祖家。”溫思玉抬頭看向溫沅，眼神中滿是堅定。
“為何？”溫沅可以照顧阿慬，自然也能照顧溫思玉。再說，溫泐也可以照顧好溫思玉的。
“阿孃生前一直唸叨著外祖父外祖母，還和我說了江南好多事情，我想去阿孃長大的地方。”溫思玉摸了摸藏在袖子內的簪子，這是江婉的。
溫沅一時間愣了神，不知道說什麼好，“事情查清楚後，我就送你去。”
溫思玉緩緩起身，拉住溫沅的手，“姑母，回去吧。”
“我在陪陪你。”一個不大的孩子一個人在空寂的宅邸裡守著，就算有許多侍衛在，溫沅也是不放心的。
“清寅表弟還等著你回家呢，你快回去吧。”溫思玉扯了扯嘴角，笑得乖巧。
溫沅瞧著確實心疼的很，當年宋氏走的時間，溫沅就已經體會過喪母之痛。溫思玉這麼小……
溫沅摸了摸溫思玉的腦袋，“那我讓張媽媽陪你好不好？”
溫思玉點了點頭，張媽媽在，溫沅總是更放心的。
溫沅剛出了溫家的門，楊家的馬車就來了。
江婉的葬禮擺了幾日，溫淺都未出門，今夜倒是來了？
溫沅停下了腳步，站在門口。
溫淺下馬車時見到她，一愣，隨後，莞爾一笑，“五妹妹怎麼在這兒？我聽說，大嫂嫂一案與將軍府的人脫不了干係，全府被嚴守著呢。”
溫沅行了個平禮，“到底是大嫂嫂的葬禮，我還是要來的。姐姐怎麼這麼晚來？”
“聽說思玉守了幾日了，我送來點東西，免得她身子受不住。”溫淺說道，“五妹妹如今還是少出來走動的好。”
溫沅瞥了一眼溫淺身後的婆子，果然是拿著東西來的，“姐姐說的是，那我先走了。”
半夏扶著溫沅上了馬車後，小聲說道，“三姑娘好生奇怪？”
“嗯？”溫沅看向溫淺的背影，“怎麼了？”
“說起話來總讓人覺得有些不舒服。”半夏搓了搓自己的胳膊，“笑起來我也覺得毛毛的。”
“回去吧。”溫沅再也沒有多說一句。
溫淺站在靈堂外，遠遠地看著跪在地上的溫思玉，一瞬間，心裡有絲愧疚。
張媽媽端著飯食從後面走了過來，看見溫淺來了，臉上雖沒有露出什麼不好的神色，也算客氣，“楊夫人來了。”
溫思玉轉頭看了過來，眼睛紅紅的，是方才哭過了。
溫淺原本要邁出去的一步又縮了回來，她有點害怕，害怕面對溫思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