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沅守到近半夜時打起了瞌睡,好幾次,若不是半夏在一邊,她都快磕到地上去了。
“嘭!”外頭第一個炮竹聲大而脆,溫沅嚇了一哆嗦。
廚房裡忙碌了起來,乒乒乓乓的。原在江南是吃湯圓的,如今在京城裡,自然是按照北方的習俗吃起了餃子。
溫沅換了一身新衣裳來,棗紅的衣裳襯得面板雪白。半夏與冬春也穿了新襖子,頭髮上也紮了紅頭繩,喜氣洋洋的。
溫家兄妹四人隨著父親去給老祖宗磕完頭,回到了宋氏的屋子裡。
宋氏給了溫泐一本醫學孤本,溫渃一套狼毫筆,溫淺是一套紅寶石頭面,溫沅這是一套瑪瑙頭面。
溫沅等不及的拉著溫淺去了後頭屋裡試了試新首飾。
“快別試了,去前頭吃餃子了。”宋氏說道。
溫沅走出來晃了晃新首飾,對著眾人說道,“好看嗎?好看嗎?”
“好看,快走吧。”溫淺在她身後輕輕推了她一下,“別叫父親在前院等了。”
溫沅摟著宋氏走在前頭,嘴巴一刻也不停的與宋氏唸叨著。溫渃、溫泐與溫淺慢慢踱步在後面。溫泐打量了一下溫淺,問道,“三妹妹怎的沒帶新首飾?”
溫淺俏皮的舉起手腕晃了晃,金鐲子上鑲著幾顆上好的紅寶石,又有幾個極小的金鈴鐺掛著,隨著溫淺手的擺動,鈴鐺發出了細微的聲響。
“真好看。”溫渃說道。
“二哥哥新得的毛筆也不錯吶,我瞧著是關東的。”溫沅說道。
溫渃點了點頭,“年前聽說母親著了人去了關東,我就差不多知道定然是去尋了狼毫去了。”
“上回秋試母親贈了二哥哥一塊上方好硯,如今又有了這關東上好狼毫,日後二哥哥的文章定會寫的更好了。”溫淺笑著說,又轉頭對溫泐說,“大哥哥年後還要去哪裡?”
溫泐嘆了一口氣,“西北荒涼,名醫雖有,可我一路走去,村中老弱婦孺仍有許多病重不得醫。終是看病太貴了。我想著年後再去西北,多走幾處行醫,也算積累經驗吧。”
溫渃皺了皺眉,“西北荒涼,卻也常常有戰亂。母親不會同意大哥你再去的。”
溫淺點了點頭,勸說道,“上回母親知道你去了西北去已經心中不快了。這次定然不會讓你再去。”
溫泐垂著頭,回來那日他已經同宋氏說過了,宋氏已經一口回絕了。
到了前院,按照輩分,眾人一一坐下。婆子們端來了餃子,溫沅顧不得燙吃了一口,江南原也是有餃子的,不過大多是帶水的,如今這是幹餃子,內餡也與江南的不同,“這是什麼餡?”
“這是酸菜的。”婆子回答道。
“哎呀。”溫淺輕呼,從口中突出一個銅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