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黑色的黏稠液體。
順著山體的縫隙湧出,朝王三哥身後的石壁下沁入,雖是短短露地一截,但看石壁邊緣積累的灘塗一層推一層,分層痕跡明顯,流體活躍稠度大。
好一會,冷千語睜圓了一雙眸。
這哪是淤泥,地下湧上來,山體周圍雪片無法停駐,起先她以為是硃砂礦性剛猛烈所致,原來是因為它。
原油,他們應該叫它猛火油,經過簡單的提純就會被製作成戰場上的火炮,因其水澆火更熾的特性,在四分五裂的古代諸國都是緊俏稀缺的寶貝,價值堪比黃金。
她本以為有硃砂礦就夠高興一陣了,沒想到還有更不可思議的存在。
松樹菌,黨參,硃砂礦,原油……
她現在又興奮又亂,都不知道該從哪開始著手。
白花花的銀子擋都擋不住要送到她面前來。
估計中幾個億的彩票就是那種感覺吧。
“這是什麼?”王三哥詫異地看著冷千語抑制不住的笑臉,輕聲問。
她心下一沉,還不能跟王三哥說,他太過老實,怕忍不住要跟村長提啊。
但王三哥也沒時間等她揭曉答案,視線裡見著那邊人影晃動,急忙道,“他們過來了。”
冷千語眸光一閃,急忙從旁邊扯過一塊獸皮蓋在泉眼上。
忙亂地轉身看去,爪良還坐在高位,一條腿蹬在墊腳石上,眸光熠熠,寨主虎虎生風的姿態顯露無遺。
他跟旁邊人像是說著什麼高興事,沒顧上她,朝這邊來的一夥人,為首是白衣男子。
他手裡還提著長刀,搭在肩上,一步步走進,帶著猛獸下山的壓迫感。
他走過來不要緊,但是他帶著刀走過來,那就很要命了。
看他那架勢,王三哥頭皮發麻,急中生智地揚聲高喊起來,“你想做什麼?我姐姐可救了你大哥,你是打算恩將仇報嗎?”
他話音剛落,遠處就見爪良一蹦三尺高,他身邊一眾人哪容得下這種事發生,當即熱血上頭掄著刀槍劍戟狂奔而來,霎時間,兩方人的刀劍就撞在了一塊。
“二當家,你怎可這般對待大哥的救命恩人?”
“大哥手上那一刀可是你劃的,你現在又想做什麼?”
眾怒洶湧,白衣男心裡也難免有幾分退意,但仗著自己二當家的身份,他不動誰也不敢造次,但他不動他也走不過去,想了想,他瞪向冷千語。
“你過來。”他大聲喝道。
冷千語給了他一個大白眼,“誰要過去啊。”
站在大哥大嫂一邊的眾人也憤怒起來,“二當家,你可不要欺人太甚……”
白衣男一臉的無語,這都是什麼兄弟,一幫睜眼瞎麼?
“我不是要對她做什麼,我是要向她道歉!”
本來就是兩個人面對面能解決的事,現在一屋子兄弟都聽見了。
他面帶赧色的吼吧,虎軀一震,將擋在刀上的武器連人一起震開去,屈膝,伏低了身子。
“大嫂,之前是我沒弄明白你跟大哥的關係差點失手傷了你,請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的莽撞無禮,自今日起,我陳土勝就是你最大的擁護者。日後誰若是敢對你不利,敢說你半句壞話,敢離間你跟大哥的感情,我陳土勝第一個不饒他!”
“如違此誓,就如此刀!”陳土勝話說到這,看也不看她,橫刀在手,丹田使勁。
眾人只聽“哐”地一聲,精鋼刀就被二當家徒手掰成兩段。
爪良一隻胳膊伸到他面前,攔都攔不住。
他這二弟,今晚陰差陽錯太多次,現在又發如此重誓,這以後恐怕……
令他更想不到的,情勢根本控制不住,一向都跟二當家親近的幾人也學著義兄表態,“哐哐哐”掰刀,擲地有聲。
“大嫂,請受小的們一拜!”
“啊?”
冷千語驚,裂。
王三哥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