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奶奶的你個王八犢子,還睡得這麼香呢!嗯?就不怕我三萬陳軍的冤魂晚上跑你夢裡找你償命?!”
狼狽不堪的顏幕僚雙腿一軟,要不是李副將拎著他,早就又跪在地上了。嘴裡不斷哀嚎道:“李..李將軍,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啊?在下如何也聽不懂啊這。”
“還他孃的狡辯!”見此人死到臨頭還不肯招,李副將朝身後的隨從使了個顏色,隨即一塌厚厚的信紙啪地一聲打在顏幕僚臉上,力氣之重竟在那弄文之臣的臉皮上印下了一個通紅的印字。
證據已然確鑿,顏幕僚面如死灰,哀聲求饒道:“將軍!將軍饒命啊!這都是太子比握做的!將軍您就高抬貴手放小人一條性命吧!”
“放你一條性命?那當初你跟太子勾通東夷之人時又想過要放我兩萬戰士的性命!?”從眾人身後傳來的聲音讓顏幕僚瞬間感到天崩地裂般的絕望,眾人聞聲趕緊讓出位置,紛紛點頭行禮。
“殿下!”
“殿下?殿下您...您怎麼...”
“我怎麼沒死?”走進來的人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顏幕僚如見死神,撲通一聲趴在地上不斷給面前尊貴之人磕頭求饒,妄圖能夠保住自己的腦袋。
十三殿下...十三殿下一向都不與人計較的,況且他生起起來也只是嘴上說得嚴重,其實並沒有罰過他們什麼,這次...這次那....
陳嘉賜看著跪在自己腳下的顏幕僚,臉色從未有過的鐵青與嚴峻,他輕輕冷哼了一聲,那一聲漫不經心的哼聲,在顏幕僚耳裡卻如同死亡的召喚。
“殿下,都是太子!都是太子指使我的啊,我要是不聽太子的話,太子就會殺了我全家,殿下您放過我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您放了我,我把太子一切計劃,還有他通敵賣國的證據,還有,還有他陷害您的證據都交給您!只求殿下放小人一條生路吧!”
“生路可不是別人給的,生路是自己走出來的。”他微微俯下身,替顏幕僚理了一下臉前凌亂的頭髮,很溫柔,可聲音卻不帶一絲溫度!“跟底下的弟兄們去求饒吧,至於你跟太子之間那點事,我陳嘉賜何時需要跟別人做交易才曉得了?放心,你的家人我會盡可能照顧到,你嘛,就安心上路吧。”
顏幕僚想,恐怕是他見到了閻王爺,心中的恐懼程度也不過他以為的十三殿下帶給他的那樣了。
毫不留情,冰冷決絕,跟他們往常見到的完全是兩個極端。
如今他的真實面目怕是想藏也藏不住了,要在陳嘉元計劃得逞前將剩餘的東夷部隊處理乾淨,依靠軍隊裡剩餘的殘兵蟹將是完全做不到的,幾乎不做任何猶豫,在所有人驚愕的目光下,陳嘉賜掏出了一隻虎符交給一個通訊小將。
“拿著這個去找楊將,定能在半天之內前來救援。”
最為震驚的,莫過於衛將軍和李副將。
楊將?!
殿下居然能號召楊將的兵力!
五十萬精兵,三十萬御林軍,還有不知多少數額的地方小將,各大勢力!
要不是今日太子的步步緊逼,殿下這等令人感到恐怖的實力是否會一直隱瞞下去?
沈書婉雖面部從容,望見了眾人的反應後心中也激起驚濤駭浪。
看來是自己完全不瞭解他,本自作聰明地以為自己是那個看得最清楚摸得最透徹的人,其實在身後漆黑的深淵裡有一隻巨大的手,那人對她一切心思和動向如同瞭解自己手上紋路一樣瞭解她本人。
連身邊歷經多少風雨看得透多少渾濁的老將都被他矇蔽,這樣的人自己真的可以交付真心麼?
“那殿下現在打算如何?”儘管心中十分震驚,衛將軍卻知道自己沒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架勢,生在那個位置的人,不有點手段保護自己,那衛將軍還真瞧不上對方了。
於是他只是很平常地,像往常愛護陳嘉賜一般,恭敬詢問,陳嘉賜略有深思回覆道:“這邊你們守著,我攜這人即刻便趕回京城去,既然大哥先無情無義,我也就不需要繼續假裝糊塗忍讓他了。”
還有長輩在此,畢竟是女子,沈書婉掙了掙被緊握著的手,面上一度尷尬與害羞,連耳垂都蔓上了可見的嫣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