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的身份是“識時務者”的陳國逆賊,為了自保與未來的榮華富貴願意給東夷人提供訊息的奸佞之臣。
所以救她只是一時的,為了不讓東夷人對自己起疑心,好事不能做得太盡。所以接下來屋裡的人是死是活,也只能看她的命如何了。
沈書婉見人的腳步聲漸漸遠去後,門“吱呀”一響,她趕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進來的人在她床前略微打探了兩眼,隨著又一聲關門聲響起便只留下沈書婉一人在房內了。
要不現在趁機逃走吧!
心中產生一個大膽的想法,反正他們也對自己的性命沒什麼興趣,她要是走了,那人估計還在心裡鼓掌,鬆了一口大氣。
床邊桌子有一碗沒有動過的白粥,幾個饅頭。
還是溫熱的,她伸手碰了碰,應該是留給自己的。
沈書婉不禁又開始疑惑,這人好像也不是那麼壞,難道有什麼苦衷麼?一個為了一己之私轉眼就投靠侵略者陣地的人,又會好到哪裡去?
可...
看著桌上的食物,沈書婉除了路邊的草和林間的樹皮已經兩天沒有吃過一頓好飯了,她摸了摸癟平陷進去的小腹,若有所思。
東夷在他們軍隊裡面有內應,他們就像提前知道陳國軍隊是如何部署軍力,精確到了緊接著下一步會朝哪個方向,有什麼計劃都瞭如指掌的地步。陳嘉賜在最後一次迎戰中被擊得節節倒退,兵力元氣大傷,無數戰士戰死,拋頭顱,灑熱血,屍體堆積如山,橫亙了整片戰場。
陳嘉賜在屍體堆裡將將軍的盔甲脫下,與身邊以為戰士的衣服調換,打扮成一個小分隊的隊長,待東夷大獲勝利,掃蕩戰場時假意投降投靠了東夷部落。
昔日與自己一同滿心壯志熱血的四萬戰士們如今在接二連三的對戰失敗中只剩下一萬殘兵,根本不足以與氣勢正盛的東夷相提並論。
陳嘉賜握緊了拳頭,發誓要將害他三萬弟兄戰死的內鬼找出來以祭他們黃泉之路的孤魂。
東夷人生性多疑,雖然陳嘉賜提供了許多資訊,可對他們而言並沒有什麼大作用,畢竟那邊有人已經全都告訴了他們。
這番舉動並沒有取得他們太多信任,對於內應一事絕口不提,半月已過,雖陳嘉賜盡力說服了他們此時再次攻打陳軍的風險,可這脫不了太久,倘若五天之內他還找不出內應到底是誰,取不到與副將的聯絡,這次喪命的,估計就是整支軍隊最後的一萬殘兵了。
全軍覆沒,差不忍賭。
身為將領,陳嘉賜絕不允許他的戰士再次因為自己的失職而喪命於此,他不察內鬼已犯了不可彌補的大錯,如今若還要連累最後一萬戰士,他又有何臉面回去?
而這邊沈書婉並不打算在此多逗留,待得越久便越危險。
轉身彎腰想拿好東西離開,剛起身之際眼前忽地一片漆黑,腦海裡如同拉緊的線啪地一下猛地斷開,濃重的暈眩感突然襲來,眼前還未恢復清明,砰地一聲,額頭上傳來撞到桌角時劇烈的疼痛將她意識拉了回來
嘶…!好暈…
她抬頭撫了撫額頭,似乎更加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