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沈書婉你聽好,我散漫慣了,很多正經的承諾我不能隨時隨地都說得出口,所以接下來的話我只想說一遍:陳,二十三年秋,我陳嘉賜發誓一生一世生生世世都只要沈書婉一人,若有違揹我挫骨揚灰,萬劫不復。你想要什麼我就替你去拿,去爭,去搶。你的野心你的理想你的抱負我都替你去實現,然後雙手捧到你面前一一獻給你。”
他低頭,伸手將沈書婉有些冰冷的雙手環在手心,低聲詢問:“沈書婉,這便是你認識的陳嘉賜只會對你一人許下的諾言。所以這樣的真心,你願不願意要?”
『這樣的真心。』
『你願不願意要。』
嗒嗒嗒——
夜裡忽然有雨,急促而突然,急雨如箭,打得周邊的芭蕉嘩嘩作響,泥土氣息被雨滴砸得撲鼻。
他們站在屋簷下,有豆大的雨滴迸了進來,打在了沈書婉側臉上。
她動了動朱唇,可有什麼堵在了桑眼般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她望著面前的心上人,眉宇間嚴肅認真,褪去了往常的玩世不恭,在她向其他男人獻媚後還願意鄭重承諾,並小心翼翼地詢問她,陳嘉賜這樣的真心她要不要。
要啊,想要,怎麼可能會不願意接受這炙熱沉甸甸的真心,沈書婉眼睛瞎了嗎?
可最後她搖頭,嘴角微揚,帶著些苦澀,“不大願意。”
陳嘉賜微佂,他先前很有對自己很有信心,這麼多年他何時做出過這麼大的讓步,這麼真心實意地放下身段去請求過一個人,可是儘管她這樣做了,沈書婉竟然還是不能接受自己。
於是心口不免一堵,聽似平靜的聲音裡隱約含著怒氣和不甘,“你果真是瞎了!”
真心被糟蹋一回兩回,陳嘉賜都願意將那顆被丟棄在路邊雜草叢裡的滾熱的真心撿起來,不管沈書婉願不願意,想不想要,再一次給她又何妨?不過跨幾步彎個腰的事,又有何難?
可這是第幾次了?陳嘉賜有些恍惚,腦海裡的記憶交錯雜亂成了一團麻絮。他只覺得心裡有好幾種怪異的感情衝擊想要相互交融,可最終只互相排斥,擾得他心煩意亂。
他不懂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想的什麼,要是可以他真想此刻就剖開沈書婉的胸膛看看裡面有沒有一顆還在跳動的心。
他實在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裡出了差錯,她喜歡自己對不對?那到底是為什麼她不願意嫁給他?
陳嘉賜覺得額頭兩側的穴位隱隱作痛,沈書婉不敢盯著他的眼睛,神色複雜,悵然若失,“殿下啊,沒有誰的愛會一成不變,你是,我亦是。今日殿下說的話沈書婉就當耳邊的風,吹過了就過了,當風經過耳邊的時候還會有所感覺,可很快那種感覺還是會消失不見的。殿下也別太在意。天色已晚,書婉告退。”
誰的愛是一成不變?
誰的愛不是瞬息萬變?
母親的悲劇就是最好的解釋。
這世間被拋棄被辜負不被善待的人還少麼?
她稍作行禮便繞過陳嘉賜冒著大雨匆匆離去。遠處的宮宴因為這次瓢潑大雨提早草草結束,皇后心中不悅,怎麼說下雨就下雨,壞了大好興致。
這老天爺真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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