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還是感動佔據了上風，填滿了她整顆心。
耳邊心跳聲如鼓擂砰砰作響，她心裡突然冒出一個自己都覺得荒唐的，與她根本不搭邊的想法。
這就是喜歡嗎？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嗎？
好想整顆心都被什麼東西填滿了，過去十幾年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酥酥麻麻的，一直漫布到四肢百骸，她雙腿似乎有些發軟，腦袋開始暈暈乎乎，如同煮了許久正冒著大氣的茶壺，心跳越來越快，幾乎只要她一張嘴就會從桑眼裡蹦出來。
她想，這天下絕對沒有比陳嘉賜更加無恥更加變態的人了！
陳嘉賜好笑地看著她的雙眼，一動不動，不放過她臉上眼裡任何一絲情緒。
他雙瞳耀黑，明明噙著笑與玩味，卻又異常認真。
那雙被沈書婉在心底不得不承認非常好看的眼睛此刻跟平常的感覺不同，此刻正經到令人無法反駁。
沈書婉艱難地移開視線，表現有些不自在。
要是自己只是個平常姑娘，會不會就有不一樣的選擇？
可若自己真是平常姑娘，他們甚至都不會有交集。
不會被交代去送錦緞的路上遇到落水的陳嘉賜，如果她只是平常的布荊女子，那麼從一開始他們二人的緣分就已經被剪短了。
想到這她心裡突然不是什麼滋味，有團棉絮堵在心口，不重，卻感到呼吸難受，似有什麼東西在心中散開，傳至身體各處。
又慶幸，又不慶幸。
泛著粉色光澤的指尖微顫了兩下，沈書婉最終斂下眼簾，聲音飄飄然，有些許悵然，“十三殿下，我承認我是對你有好感，我不否認我心裡有你，就像你心中一如既往地有沈書婉那樣。”
她扭過頭對上那雙充滿震驚與驚喜的雙眼，心裡劃過一陣傷痛，疼得接下來的話都帶著微微顫音，“可那又怎麼樣，我喜歡你，我就該嫁給你麼？我就能嫁給你麼？我就一定要嫁給你麼？”
陳嘉賜不解她話裡的意思，“你未嫁我未娶，你為什麼不能嫁給我？你心裡有我，為什麼不嫁給我？除了我陳嘉賜，還有誰配得上你沈書婉？”
沈書婉久是錯愕，她沒有想到自己在陳嘉賜心中已經佔據了這麼重的分量。
他說，除了陳嘉賜，還有誰配得上沈書婉。
沈書婉垂眸苦笑，黯然神傷。
陳嘉賜見她不說話，繼而道：“你害怕以後我會娶別人？還是你覺得我無法滿足你的野心？”
“是，都是。”
她是喜歡陳嘉賜，可不代表自己願意跟別的女人分享他，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不說他是皇家子嗣，就連平常人家哪個男人不是妻妾成群？
而身在皇家的人哪個是可以按照自己心願活著的？誰又能在紛繁複雜的利益誘惑面前保證自己永遠堅持最初的承諾？
況且如果為了自己的私心而讓陳嘉賜陷入兩難境界，又或者為了陳嘉賜放棄自己多年以來的籌備，這兩者於她而言都不可能。
所以從一開始就註定，沈書婉和陳嘉賜註定無法走到最後。
她該是運籌帷幄的沈家女，他仍是光彩四溢的皇家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