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夫人見陳嘉賜神色稍微緩解了幾分,自知是自己的話說動了他,她說得更加有底氣起來,語氣誠懇自然,儼如一個為了非自己膝下所出的女人憂心忡忡的慈母。
“殿下能看上我家書婉,是我沈家的榮幸與福分,只是我也是母親,雖然書婉非我所出,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這丫頭在我身邊待了十年,我也早就把她當做親生女兒了,只是這丫頭似是對她早逝的母親一直對我耿耿於懷,不肯對我展開心扉,她還小,難辨是非也是在所難免的,可我不能放任她不管,任由外人對她說道詆譭,殿下您身份高貴,他人也不敢說什麼,書婉這丫頭哪能跟殿下您比,還望殿下能理解我這個當母親焦灼的心情。”
二夫人適時地擦了擦眼角的淚,說的這一番話可謂是聲淚俱下,感人肺腑,任誰聽到這番話都會對她豎起大拇指。
陳嘉賜真的是不得不佩服她的口才,比那朝廷上大老爺們的嘴還要厲害上幾分。
他心中一沉,暗暗悔恨自己讓二夫人鑽了空子,她方才那一番感人肺腑的話既把自己塑造成了一個不被理解不受待見的母親,將自己身上所有責任撇得安靜利落,另一方面暗地告訴所有人是她沈書婉不知好歹不懂分寸,竟然對這麼一個關愛她的姨娘的好視若無睹,這般不識好歹,將所有過失都推到了沈書婉身上。
二夫人一來解釋了自己為何不同意陳嘉賜剛才的請婚提議,二來也解釋了為何沈書婉這過的日子這麼清苦,還不是她自己不識好歹不願領情?
再者她巧妙地給陳嘉賜套了一個的幌子,讓陳嘉賜不得不承認她所說的一切都是真的為了沈書婉考慮,不是她二夫人見不得沈書婉好以及其他不為人知的小心思。
陳嘉賜不語,重重一甩袖冷哼了聲,二夫人眼中閃過兩絲精光,自己算是說動他了。看來這十三皇子短時間還不會跟皇上請求賜婚了,只要皇上還答應還未下旨,那這一切還可以改變,自己的女兒就還有機會。
呵,沈書婉,你就該在這府上一直生活在陰影下永世都見不到光!你有什麼資格成為未來的十三皇妃,不過一個下賤的連丫鬟都不如的賤丫頭而已,十三皇妃這個位子只能是她親生女兒的,你想都不要想!
陳嘉賜懶得再聽她扯下去,此事有丫鬟端了碗熱湯熱粥進來,他便一大跨上去接了過來,臉上盡顯不悅之色。
幾篇清淡綠葉,一碗白粥,米粒稀少得可憐,那熱湯除了漂浮在上面的一層薄油,幾乎就是白開水的味道。這沈家......
陳嘉賜離開時眼神從二夫人身上掃過,二夫人吞了口口水將頭低得更甚。待他離開後二夫人這才露出原本那副尖酸刻薄的面目,厲聲吩咐道:“來人,你們將這方圓十里所有地方一個地兒都不要漏了也要給我找到凌兒!我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扶著丫鬟的手回到屋內後,左思右想總覺得事情不對,凌兒那丫頭她瞭解,雖然也是個見風使舵也不能深信之人,不過自己目前待她不錯,她沒有理由背叛自己,況且府裡的丫鬟更何況還是自己的貼身丫鬟,若是出府有事定要跟自家主子彙報一聲。
自從她前幾日讓凌兒去跟蹤沈書婉看她到底在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後凌兒就失蹤了?
天下哪有這麼巧合的事,莫不是真被自己猜中了。
這唯一的解釋,只能是她沈書婉動了手腳。
二夫人越往深處想覺得越沈書婉的嫌疑越大,
沈書婉不可能有幫手,她也沒有那個錢財去買通人綁架凌兒,那最有可能的就是她對凌兒下手了!
她想起前兩日在院落前沈書婉抓住自己時手勁大的她連一絲一毫都動不了,想到這她覺得沈書婉跟凌兒失蹤的關係那就更加大了,幾乎可以肯定,就是她沈書婉做的!
而凌兒也不是什麼善茬,那丫頭片子可惜命得很,既然連續這麼多天都沒有回來,那隻能說明,
沈書婉殺了她!
二夫人眼裡閃過幾分精明與得意,鮮豔的紅唇愈發上揚。
沈書婉啊沈書婉,待我找到了凌兒的屍體,你也就離死期不遠了!
身為沈家嫡女居然還在半夜偷偷溜出去,這一聽大家心就自然明瞭她出去是為了什麼,只不過那背後的野男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沈書婉不知廉恥不尊女戒,而又加上事情敗露慌亂之下殺了府上知她好事的丫鬟,這兩點加起來,她沈書婉不浸豬籠也會死不足惜。
二夫人臉上露出幾分陰霾,似乎有十足的把握定能找到凌兒的屍體,到那個時候,就算十三殿下還要請婚,也請不到了。
那到時候自己再放出風聲添油加醋說幾句,十三皇子為了沈家三小姐幾不知跑了多少趟沈府,可真是情深義重。那自己的算盤不就剛剛好落實了?
她這麼一想心中瞬間舒暢了許多,悠閒地坐在房內喝茶,自家那丫頭也真是的,整天跑出去跟別家小姐悠哉,她這個當孃的操心多少事了,對沈書婉那賤丫頭一點提防都沒有。
只是她左盼又盼,這派出去的下人怎麼還沒有回來。一個個怕不是對他們太好了連這點小事都要辦這麼久!
終於有人匆匆趕回,聽了這麼多人的彙報,一陣瓷杯砸到地面破裂的聲音赫然想起,整個屋內都充斥著二夫人的怒火。
“沒用的東西!連個丫鬟都找不到!還養著你們有何用!”
眾人皆心驚肉跳紛紛撲通一聲跪地半句聲也不敢發。
最後有下人回來稟報:“回二夫人,在後山上發現一屍體,只是已經被燒的儼如木炭,分辨不出人來。”
“什麼!?”二夫人方才那顆燃起希望的心一下從雲端落至低谷,“到底怎麼回事?”
“小的在後山發現有些草叢剛發生過大火,湊近看時發現裡面還躺著一副面目全非的屍體,已經完全辨別不出身份了。”
二夫人心中堵住,後山......那不就是凌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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