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河道兩邊的街道上皆熙熙攘攘,擺賣各種小玩意的地攤也數不勝數,數以千計的人海里突然看到前方一抹熟悉的身影,段清允一見人便興奮地打了個招呼,“你也在呀?”
剛聽到有人在喚自己名字時李言蹊便轉過了身去,還能有誰這麼喊自己。
一身白色衣裳卻依舊可以顫亂他內心的女子此刻朝他興奮地揮著手,臉上流光溢彩,看來心情是極好了。
“夜會這等風流浪漫的活動我當然要來參加,你們成了親的人都能來尋個浪漫,我這個還沒姑娘陪伴的人又豈能缺席?”
段清允被他這一席話逗樂,不知不覺中她的性格開朗了許多,以前在他們面前儘可能保持大家閨秀的恬靜溫柔,生怕因為自己的某些言語舉止給段家帶去了一個不好的名聲。
從認識到現在三人也已經相處了這麼久,又因為江南遇到的事情也算半個生死之交,自然就放寬了心,不再同以前那樣彆扭。
她也不掩飾,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半揶揄李言蹊:“咱們李大公子也覺得浪夠了想要安安穩穩過日子了?”
李言蹊對此不屑一顧,雙手抱住腦袋,下巴揚起,仍舊是一副吊兒郎當的紈絝模樣,眼神閃了閃,滿不在乎地撇嘴道:“切,我才不稀罕呢!”
範少禹也勾了勾唇,笑而不語。
“那你稀罕什麼?你李言蹊除了姑娘和美酒,還有什麼能引得起你的興趣啊?”
李言蹊被她問住,突然啞然,說不出話來,他眼神無意識瞥了兩眼幸災樂禍的段清允,喉結一動,手上摺扇啪地一聲開啟,“你猜啊,猜不到就不告訴你。”
某人翻了個白眼,“無聊。”
這有什麼好猜的!猜不到就不說,那就是不想說嘛!
無聊無聊。
李言蹊躲在扇後輕聲一笑,又瞥了一眼範少禹,無奈聳肩。
三人就此結伴而行,段清允和段清允一路鬥嘴打鬧,範少禹則夾在二人中間覺得好笑又無奈,只得頻頻因為二人幼稚的嬉笑而感慨搖頭低笑。
李言蹊什麼性格他倒是習慣了,怎麼也沒想到段清允還有這麼調皮搗蛋的一面。
哎,範少禹又無奈地笑了笑,真是個孩子啊。
“這花可真漂亮。”
“花有什麼好看的,不都長那樣,女孩家就是麻煩,居然喜歡這種華而不實的東西。”李言蹊撇嘴搖了搖頭,段清允又給他翻了個大白眼,這人怎麼這麼掃氣氛?
“這你就不懂了吧,虧得你還要讓姑娘家高興,連花都不會送,盡掃興。”
“怎麼,你們女人都喜歡花?執玉,你也這麼覺得嗎?送點胭脂水粉不是更實用麼,花能做什麼,過不了多久就枯萎了。”
突然被點到的範少禹聳聳肩,一臉無辜。他怎麼會知道女人心裡會怎麼想,都說女人心海底針,今個喜歡這明個喜歡那,他一個大男人怎麼可能瞭解姑娘家比胭脂還要細膩的心思。
段清允拈起一片花瓣湊到鼻尖,隨即紅唇勾起,好香啊。
她拍了拍手,說道:“你說的胭脂水粉對哄女孩固然有效,可人家姑娘用得了那麼多嗎?況且回回送這些東西,一下就猜到了,一點驚喜也沒有。”
李言蹊和範少禹兩人面面相覷,段清允雙手合十放在嘴前,眼裡閃過幾絲不好意思,深呼吸一口,挑起眉又接著說道:“女孩嘛,送什麼東西其實都不重要,只要心意在,她就會很開心。”
“比如我喜歡花,那時我大哥和二哥知道後就偷偷摸摸地在我屋裡擺了一株曇花,花開的時候我正要去吹燈睡覺,結果看到花在晚上突然開了後整個人都興奮得不得了,那個時候我便知道,我大哥二哥是愛著我的。”
二人若有所思,段清允一下講了這麼多,更加覺得不好意思,還在擔心自己是不是一激動就說了些不著邊又顯得幼稚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