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少禹從夢魘驚醒之時額頭以及脖頸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子,眼裡充滿了痛苦與自責。伸手擋在自己眼皮上,喉結一動,自然鬆散的雙手此刻被緊緊握住,手背上青筋赫然暴起。
自從阿奴兒自盡後兩年以來,他每夜都會被這個夢嚇醒。
許是時間久了,記憶也被風化,三年以來阿奴兒竟然很少再出現在夢裡。
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了她,不想隔了三年後第一次又夢到了那個血腥的場景。
範少禹無力閉眼,想要放空自己,可腦海裡渾渾沌沌,怎麼甩不掉夢魘帶來的負面情緒。
我們明明都要成親了,你明明答應了我,為什麼又要食言。
為什麼要食言?
知縣內屋中。
“範少禹醒了?!!”意料之中的勃然大怒,知縣猛地拍桌而起,桌面上的茶盅也因此被砰地一聲打翻在地,瞬間屋內茶香四溢。
“是的,不過似乎精神狀態還不太好,如果完全康復還需要時間。”
“不應該啊,我們派了這麼多人出去就沒找到,他們是怎麼找到範少禹的?難不成還有仙人相助不成。”
“回表哥,是他的夫人。”
“夫人?”
“正是,他夫人為了他半夜不顧阻擾,硬是要駛船去找他,一副不見到人不罷休的模樣。”
“呵呵,”知縣眼裡閃過幾絲狠戾,肥胖的手揉著厚厚的肚子冷聲笑道:“夫人好啊,夫人能解決不少事啊。”
“表哥的意思是?”都水監立馬會意,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這範少禹若還有點心,就不會不顧自己夫人的安危,那到時候就沒有他選擇的餘地,除了乖乖跟他們合作以外還有什麼更好的選擇呢?只要暫時能穩住範少禹,到時候就不愁沒下手的機會以絕後患!
“哼,這次算他命大!既然沒殺成他本人,那他夫人呢?他總不會連自己夫人的性命都不顧也要跟咱們作對吧?”
尖嘴猴腮的都水監領命後也同樣冷笑一聲,眼裡閃過兩分奸詐,稍微作揖後邊恭敬離去。
這邊的段清允絲毫沒有意識到危險的臨近。
街道邊。
“我說李言蹊你這老是跟著我做什麼?”段清允很無語地朝身後上方一臉悠閒地坐在屋頂邊緣的李言蹊問道。
李言蹊將手裡的摺扇啪地一聲一合,塞進衣袖從屋上跳了下來,勾了勾嘴角,頗為風流地靠在了一側的白牆,單膝彎曲踩在牆上雙手交疊環胸斜睨著段清允,語氣中盡是為難,“你以為我樂意跟著你?要不是執玉受了傷我作為他的好友怎麼說也得留意照顧一下他的家眷,不然我才懶得管你。。”
段清允撇嘴翻了個大大的白眼,“那你也不需要老是跟在我身後吧?別人還以為是我的侍衛呢。”
“你什麼眼神?”他收腿慢悠悠地靠近段清允,俯下上半身充滿懷疑的眼光打探著她,“你見過誰家侍衛能有我這麼好看?”
“......”神經病!
段清允懶得去理會他,李言蹊見她居然繞過自己而去,還不忘翻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