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段清允醒來時屋內已經只剩她一人了,她瞧了瞧窗外的光景,心中一咯噔,看樣子似乎很晚了。
“清清?”
發呆之際突然屋外想起一急迫的聲音,段清允剛要從床上下來,還未來得及動身,就見那說話人直接推門而進了。
大夫人急急忙忙地衝了進來,臉上滿是急切與激動,見到她後也不顧別的,語氣很是不滿意:“範少禹去了江南?”
“是,是的,婆婆,怎麼了這是,這般急躁。”
大夫人冷哼了一聲,眼神冷冽,段清允第一次見到她這麼生氣的模樣,很是疑惑不解。
她趕緊從床上爬起來,衣服都來不及套上,扶著大夫人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給她倒了一杯茶,柔聲說道:“婆婆為何如此生氣?執玉下江南是有他的原因的,他是為了.....”她想說他是為了江南一帶的百姓和范家。
結果就被大夫人冷冷地打斷,“喯”地一掌落在桌上,這一巴掌可把桌上茶水都震灑了出來,段清允嚇了一大跳。
“他有原因,他能不有原因?!他要是沒有原因能拋下他的夫人去什麼江南?他要是沒有原因他能一大早就出去,留下一個口信給丫鬟告訴我們?他到底還把不把我這個當孃的,他自己這個家放在眼裡,放在心裡了!他什麼心思我還會不知道?簡直反了他了!”
見她講得越來越激動,段清允還以為她是在氣範少禹沒有提前跟兩位長輩說明情況,趕忙安慰道:“婆婆不要再生氣了,只是事態緊急,加之這天氣越來越炎熱,自然是能儘早解決事情最好了。”
“唉!”大夫人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段清允的手背,面露覆雜,“清清,你放心,只要有我跟你公公還在這世上一天,就容不得那臭小子欺負你!這麼好的一黃花大閨女,你說,你說他怎麼就不知道好好珍惜呢。”
段清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感動地點點頭:“婆婆你放心吧,執玉沒有欺負我,昨日夜裡我替他做了兩件衣裳,他都心疼我累著還責怪了我呢。”
大夫人嘆著氣,又寬慰又心疼她:“唉,你能這麼想就好,我也不用太擔心了。”
段清允望著她的眼睛,總覺得有幾分奇怪,但仔細看好像又沒什麼不對勁,就當自己剛醒,思緒還沒有理清就將這份奇異的感覺拋到了腦後。
範少禹一到江南就給家裡寄了信,範老爺讀了信後心情似乎更加沉重,複雜地望了幾眼身邊的夫人,只見大夫人眉間更是氣憤之色,胸膛劇烈地上下起伏,與另一邊的段清允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清清:見字如晤,事態匆忙,我心火切,走時匆匆,還望見諒。願汝在家安康,莫要掛念,晤思切之心同妻。執玉書。”
短短几行字,硬是叫段清允看了半天,一字一字細細讀這品著,嘴角的笑意如何也安奈不下,範少禹的字蒼勁有力,鐵畫銀鉤又行雲流水,段清允讀了一遍又一遍,屆時的難過一下煙消雲散,滿滿全是甜蜜。
“少夫人那邊怎麼樣?可有什麼不開心?”
屋內大夫人皺著眉頭向負責照顧段清允上下起居的丫鬟問道,丫鬟搖了搖頭“回夫人,少夫人並未有什麼不開心的情緒,反倒很是開心,望著手裡頭的信笑了許久呢。”
大夫人若有所醫地跟範老爺對望了一眼,煩躁地朝丫鬟擺了擺手,待人離開後方才開口:
“那臭小子到底怎麼想的!他打算怎麼跟他媳婦交代?以為就這麼暫時地將她哄過去了?以後呢?將來他還要將那個女人娶進來?怎麼跟清清開口?咱們當時可是向段家許了諾的,範少禹只能有一位夫人,他這麼做是要打他孃的臉啊!”
大夫人氣急敗壞地說道,範老爺的臉色也沒見得多輕鬆,他沉默了半晌,最後才開口道:“你也先別急,這不還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去了江南,找了那個人,就一定有結果?要不先看看動靜再說吧。他人也大了,性子犟,我們鵝話他何時聽進去過兩句?”
大夫人重重地往自己大腿上一派,恨鐵不成鋼:“唉!造孽,造孽!本以為他答應成親,看他對清清也不錯,還以為他已經放下了,可,可這眼前...這...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