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一天一天地等著好訊息的到來,翹首以望。
時不時往段清允那兒跑,噓寒問暖,膳房那邊送來的湯藥也越來越頻繁。
段清允好幾次都忍不住跟大夫人說明真相,自己實在喝不下那些個補藥了,我都沒跟執玉有過房事之禮,哪會有孩子呢。
當然,最終還是忍了下去,她不知該如何跟大夫人開口,能如何開口呢?三個月來範少禹雖然與她相敬如賓,關切滿懷,在所有人看來,二人郎才女貌,恩愛有加,屬實令人羨慕。
可只有他倆心裡最清楚,範少禹只有在莊上七日才與自己共睡過一張床,僅僅只是睡在一張床上,連她的手指頭都沒有碰過。
恩愛有加?恩愛嗎?也許恩愛吧。
她心裡想,好像他倆之間沒有愛情這種東西。
大夫人日等夜等,瞅著段清允的肚子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她有一天悄咪咪地拉著範老爺,雖然很不想承認,但還是耐不住心裡的擔憂。
“你說咱們執玉,是不是有什麼疾病啊?”
範老爺一臉迷茫:“疾病?執玉身體一向健朗,怎麼會有疾病?”
“害,我是說那方面的疾病,”大夫人皺著眉頭說得十分篤定,“你說這都三個多月了,咱們兒媳婦的肚子一直沒個動靜,我每日三餐都讓膳房送了助孕湯過去,問題不至於出現在清清身上。”
範老爺一聽,給了她一個翻上天去的白眼,“哎呦,我說你急什麼哦,哪有這麼快?這才成親多久?又不是奉子成婚,只要執玉婚事解決了,咱倆就不必要操心這些遲早的事了。”
大夫人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也是,我這不是想早點抱個孫子孫女的,要是執玉真不行,那發現問題了就得早日解決啊。當孃的能不擔心麼,你看他每天就知道生意生意,抽了多少時間陪他媳婦?”
她往範老爺的老腰上一掐,“你也真是,沒事老讓他跑什麼賬房,瞧他每天要麼悶在書房要麼窩在賬房,還好你家兒媳婦通情達理。”
範老爺疼的兩邊鬍子翹起,倒吸了一口冷氣後,贊同地點了點頭,“你說的對,你說的都對。”
大夫人見人這麼敷衍,翻了個一個白眼,恨鐵不成鋼。
看這這日子平平淡淡地過了三個月,範少禹真的做到了他婚前跟段清允的承諾,敬她,護她,她偶爾跟家裡人通通書信,無非就是一些家長裡短的話,信裡跟孃家人說自己在這過得很好很舒心,範少禹也很體貼,尤其是公公婆婆,自從嫁過來的第一日,就待她如同親生,叫家裡人無需惦記。
偶爾也跟雅兒聊天說地,出門閒逛,買點女兒家喜歡的物品,她遺傳了孃親的心靈手巧,有時候也會去街上買點綢緞布料親手給範少禹做幾件過季的衣裳,每每範少禹見到此眼裡都會閃過幾分驚豔。
段清允還從小飽讀四書五經,博覽群書,加之天生聰穎,有時範少禹遇上一些棘手的麻煩事時,她偶爾細細傾聽之後適時地給出自己的見解與想法。
範少禹眼裡總是藏不住驚喜,老是抬頭望著她:“難怪母親說我娶了一個寶回家,果然如此。”
六月,豔陽高照,好在不是太熱,並不像七八月那毒辣的陽光,照的人不敢出門。
範府上花香四溢,各種花卉都爭相開放得正盛。
範少禹還是像往常那般待在賬房處理賬本,書房一角內放著一個木桶,裡邊裝有散著白煙的冰塊,整個賬房都清涼入股,與此刻外頭的正上方的烈陽散發出炙熱的陽光形成鮮明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