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無論如何也沒想到,那少年,竟然是位女扮男裝的少女。
佩服之餘,他的心中也閃過八九分的尷尬,旋即又被愧疚與自責填滿——畢竟這曖昧的姿態已被曬到光天化日之下,他佔了人家女孩子這麼大的便宜,讓她今後該如何見人?
南山忽感到少女緊挨的身子猛地一陣顫抖,旋即又立刻繃緊,頓時暗道不妙。
少女不知哪來的大力,將南山狠狠向後一推。
南山渾身無法動彈,自知隨後落地的姿態定會極為辣眼睛,不由暗罵自己愚蠢,怎就沒早看出他是個女的?
這回臉可丟大了!
出乎意料的是,半空中南山的身子忽竟能動了,當即一個平沙落雁,極為瀟灑地平穩落地,引得阿貴再次鼓掌喝彩。
一旁的江嬸忘了繼續揍這小子,忽驚喜地喃喃:“原來是她!”
她另一個兒子,乖巧的阿仁,好奇地問孃親:“她是誰?”
江嬸剛要回答,人群裡忽有了輕微的騷動。
這邊,南山剛站穩,靈芙兒便已出現在他身前,把眼直瞥他背心的傷口,眉頭微皺。早有百姓上前替他包紮,所幸傷口很淺,血很快止住了。
“剛才的感覺是不是很好?”耳畔,靈芙兒那甜膩膩的聲音忽然傳來,令南山的臉微微一紅。
南山下意識望向那名綠衣少女,心知若非她手下留情,以極快手法取走了那枚封住穴道的銀針,今天他怕是要在人前丟醜了。
他曾令她那般的難堪,而她卻還能如此的不計前嫌!再加上剛才那番旖旎的經歷,南山發現自己隱約間竟對那少女有了一種說不上來的朦朧感覺。而這種感覺,似又夾雜著某種奇特的似曾相識的意味。
恰巧那少女也轉過頭來,朝他這邊投來不經意的一瞥。眸中似有憂慮與關切,但很快又歸於了平靜。
眉目如畫,延頸秀項,長髮在風中飄舞。
儘管綠衣少女的那一眼很短暫,但對南山而言,卻遠不止驚鴻一瞥的驚豔,更是足以凝固時空的一眼萬年!
南山呆立在原地,腦中不斷回放少女驀然回首的那一道風景。
人群裡突然出現了騷動。
南山頓時從思緒中驚醒,隨後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向了同一個地方。
南山順著目光望去,立刻嚇了一跳——
那綠衣少女竟然繼續朝那些狂化人一步一步地走去。
靈芙兒也在望向那少女,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南山發現她此刻眼神裡似多了點什麼尖銳的東西!
所幸中間還有人群阻隔,百姓不可能如此輕易地就放她過去!
然而,南山松下的這一口氣未及長長吐出,便噎在了目瞪口呆裡——
原來就在那少女即將觸到人群的剎那,人群忽竟自動地給她讓出了條寬闊的道路。
綠衣少女衝面前激動的百姓微微一笑,忽加快腳步進屋,來到其中一名狂化人身前蹲下。
她選擇了症狀最重的那名乞丐,隨後開始扎針定住狂化人)、把脈、觀舌、起瞼,一連串動作如行雲流水,姿態優美如畫。
南山尚未從人群這些異常的行為裡回過神來,便聽到了另一個震撼的資訊。
“柳神醫,懇請您高抬貴手,救救那些失去理智的‘狂化人’。”
“廢話!柳神醫是那種見死不救的人嗎?滾一邊去!”
“柳神醫,只要您來了,咱們的親人就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