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少年竟是位用針高手,但凡靠近的人都會被他刺中穴位,動彈不得。也幸虧南山輕功了得,才能於千鈞一髮之際,避開那少年從刁鑽角度射來的數枚銀針。
那少年面無表情,彷彿一開始就料到南山不會中招,雙手隨後再次輕描淡寫地一晃,恍惚如長江三疊浪,眨眼間竟又連發了八針。
南山一眼看出這八針的厲害之處,乃是按玄奧的八卦陣圖排布,瞬間封鎖了他所有可能閃逃的方位。
南山最後只能無奈出劍,這才堪堪脫困,心中則是暗暗佩服。
被如此一耽擱,那少年隨後又向屋子走近了一步。
少年似比南山還年輕,但一手針法卻已使得出神入化,南山驚歎之餘,也生出惺惜之意,越發不忍看他遇險。於是高聲提醒“屋內有怪物,危險,兄臺若被傷到,怕也會變得和他們一樣”,一面再次欺身欲攔。
南山這話似起了效果。
綠衣少年摸針的手明顯一頓,可不待南山鬆氣,那少年竟又往前走了一步。南山只能使出渾身解數,飛身揮劍撥針,總算搶在少年入門前將他攔住。
那少年依舊面無表情,準備邁出的步子卻恰合時宜地收回。然後——
低下了頭,迅速摸出一把銀針後,又抬起了頭。
南山正衝他微笑表示友好,見狀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更兼那少年此刻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這更讓南山感到很是尷尬。
恰這時,一個熟悉的童音響起“皇甫哥哥,快教訓那個不聽話的小子!”
正是江嬸那稍大點的孩子阿貴,一面說還一面揮舞著小拳頭,結果被江嬸揪著耳朵拎到了一邊。
他說話、掙扎的動作與表情可愛極了,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南山看到少年那毫無波瀾的臉上似有笑容一閃而逝。
江嬸忽想到了什麼,拍向孩子屁股的手停在半空“這綠衣少年我好像在哪兒見過……”
少年率先動手,南山見招拆招。一時間場中針影、劍影交錯,雙方竟鬥得旗鼓相當。旁觀者越來越多,對眼前眼花繚亂之景,皆瞠目結舌。
靈芙兒早已聞訊趕來,見到眼前焦灼場面,怕南山吃虧,忍不住傳音提醒他用法術速戰速決。
偏南山不睬她,靈芙兒很容易就猜到了原因。
一來這榆木腦袋最重公平,不願勝之不武;二來是他犯倔了,正殺到興頭上,想證明自己比這個少年強。
這種好勝古板的性格,她早就摸透了。為今之計,她只能搖搖頭在旁觀戰,並做好隨時出手相助的準備。
拼鬥越久,越是考驗雙方的體力與耐力。南山發現那少年氣力似乎有些不濟,因為他髮針速度越來越慢了。
一股奇異而舒服的香味從那少年飄逸的身姿裡飄來,讓南山心生鄙夷——這少年咋這麼像個娘們?不過一瞬,這念頭又被他迅速抹除,他覺得自己不該嘲笑這個可敬的對手。
又鬥了片刻,南山心知時機已到,當即抓住那少年針法裡的一個弱點,發起猛攻。可令他想不到的是,之前種種虛弱表象竟是少年有意為之。南山暗叫中計時,為時已晚。
就在南山那一擊落空、少年的銀針即將避無可避地刺中他的要穴時,機關算盡的綠衣少年卻無論如何也沒算到,一個狂化人忽掙脫繩索朝他背心抓來。
少年猝不及防下,心裡一慌,銀針因此一滯。千鈞一髮之際,正是銀針這一滯讓南山抓住機會抱住了那少年,並迅速凌空轉了個身。
於是,本應落到少年身上的那一抓,悉數落到了南山身上,疼得他直吸冷氣。也虧得靈芙兒及時施術定住那狂化人,才不致讓那一抓繼續深入臟腑。
南山剛鬆了一口氣,忽卻察覺周圍氣氛有些詭異。他竭力想將頭從那少年肩上挪開,無奈就是動不了,這才意識到少年那一針終還是因慣性刺了進去。
南山一面懇請那少年替他取針,一面試著掙扎,只覺觸手一片柔軟,胸口更覺有兩團溫軟在抖動。
忽然他不再說話了——
他的鼻尖又傳來了那股奇怪的幽香,與靈芙兒身上的香味極為相似,但聞著更淡更舒服。微風吹過,他的鼻間忽被什麼給迷住了,仔細一看,竟是一縷烏黑幽香的長髮……
這一刻,南山終於明白,周圍人為什麼會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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