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行進路上如果有可能設伏的危險路段,接到斥候報告後,唐、烏二軍統帥都會立即改變路線,寧可繞路走,也要選平坦寬闊的道,那些山谷啊樹林啊,或者積雪掩蓋下是陡坡容易滑雪啊之類的,就不要入不要走了。
唐烏聯軍兇猛慓悍的作風一下改了。
這種突然轉變的風格讓宇文健三位統帥都咬牙了——你們的勇氣呢?你們的兇猛呢?你們的如狼似虎呢?怎麼都成了狐狸?還是狡猾謹慎膽小的狐狸!
唐烏聯軍諸帥沒聽見敵軍三位統帥的切齒聲,反正就這麼保持著中等速度行軍,經過村落也不理會,燕周軍一定會堅壁清野,青壯徵軍,老弱入山,村裡都空了,如果有人也是埋伏,索性不進村,管他什麼埋伏都落空。——燕歐軍氣得默默吐血,白挖地道了!
唐、烏軍行進到堡壘或城池時,就會停下紮營,然後拉開陣勢,開始攻打。
於是,燕歐聯軍趁唐、烏軍攻城時從外部攻入,但唐、烏軍擺的是雙頭蛇陣,哪一頭都可以開打。如果燕歐聯軍主力來戰,攻城戰就成了次要,外圍戰場轉為主戰場。
燕歐聯軍打了一陣退卻,唐、烏軍也不追,另一頭繼續攻城,外圍大軍則以逸待勞,等待燕歐軍氣不過回頭又打。——燕歐軍又默默吐血,這到底是誰打游擊啊?累的都是他們啊。
幾場戰鬥下來,燕歐聯軍都沒佔到便宜。
之前定下的遊殲戰術似乎成了笑話。
敵人不跑起來,不追擊,老老實實不疾不徐的攻城破壘,這怎麼打游擊襲擾殲滅?
宇文健發愁,唐烏聯軍變成了烏龜,不,是一座會移動的堡壘,這般嚴整行軍,兼具強大的防禦力和攻擊力,不就是一座架炮的堡壘在推進?
宇文健意識到,他們必須改變戰術。
戰場形勢是時刻變化的,制定時合理的戰術現在就不一定合理,必須隨著形勢而變化。
如果再堅持之前的遊擊襲擾再殲滅戰術,雙方的主力軍隊不會有勝負,而西北三州的土地卻會被唐烏聯軍一點一點推進蠶食。
那麼……
宇文健忽地握拳,一拳砸下去,條案破出一個拳洞。
就擊其一點!
十二月十六日,燕周西北戰爭爆發的第四日,查萊曼皇帝陛下收到了帕維夫侯爵的鷹訊軍報,才知道燕周戰爭再次爆發,唐烏聯軍突襲,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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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心口一悶,隨手將一隻琺琅茶盞摜出去,召進軍情司司長,劈手將軍報擲他臉上,眼中是洶湧的怒火,“你們都是瞎子聾子傻子!”
軍情司長官蹲下.身拾起軍報,翻開迅速看完,頓時汗流。
八天前,燕周直隸州情報總局遞回來的情報還說,唐烏兩國駐帝都察合德的軍隊換防之後,新的駐軍又起紛爭,兩國談判徹底陷入僵局。
這是……假情報啊!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兩種可能:一是直隸州情報總局叛變;二是總局暴露,所有諜報人員被捕。
軍情司長官腦子轉得快,立即貫通前後,不由得冷汗更流,稟報道:“陛下,之前唐烏兩國談判團和駐軍在察合德的種種不和,都是表象,是在做戲,其目的:一是麻痺、鬆懈我們,二是釣魚。”
釣什麼魚?
當然是宇文健在察合德的細作,各國潛伏在燕周的諜報機構和諜報人員!
他們軍情司在燕周帝都察合臺,不,整個直隸州的諜報人員,恐怕已經被唐帝國的靖安司和烏古斯的黑狼臺給逮捕乾淨了。
查萊曼臉色如鐵,“一網打盡,嗯——?”
最後一聲極有威壓。
軍情司長官腦門汗水直淌不敢擦,垂著頭回道:“總部設在察合德的直隸州情報總局應該已經被一網打盡了。不過,為了規避國外諜報機構的風險,國外各個諜報總局都是按各國大區域獨立設定,只與軍情司直線聯絡,彼此不產生橫向聯絡,直隸州總局暴露了,不會影響其他四個總局。但唐烏聯軍的行動迄今沒被南方總局、北方總局稟報,一則說明唐烏兩軍訊息封鎖嚴密,調軍行軍沒有半點走漏;二則說明靖安司黑狼臺對諜報機構的搜捕很緊,南方總局、北方總局為了不暴露,只能暫時隱伏不行動。”——也或許行動了,但被抓了。更甚者,這兩個總局已經被端了。
軍情司長官想到後一種可能,渾身都顫慄了一下。
一時情報不通那還是小事,若全部被端了,要重新架構起一國的諜報機構,那要費多少人多少年的心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