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個狀態沒有持續多久,她“撲通”一聲掉入水中。
這時蕭縑大袖飄然還沒走出幾步,聽見身後聲音,驚訝回頭,便見蕭琰落在荷池中,池水及她胸部,頓時跌足大笑起來。
蕭琰一身水的躍到荷池的水榭曲廊上,立在石欄上垂頭沉思,也不管渾身水嗒嗒的。
蕭縑笑了一陣,留下一句“悅之你慢慢想啊”,心情大爽的走了。
蕭琰卻再也回不到那個狀態。那種她彷彿伸手就能觸碰到的混沌規則,彷彿是鏡花水月,伸手過去,就是空的。她吁嘆一聲,知道此種領悟可遇而不可求,只能等下一次觸發的時機了。
但這次領悟也不是沒好處的,她清晰的感覺到神識又有了一點小小的增長。
她心裡雀躍起來。
因為道心在那一刻圓融,所以就直接促進了神識的增長嗎?
心,與神合一。
修心,即修性;而煉神,即煉心。
蕭琰再次深刻的感受到這個道理。
她一個旋身甩幹了身上的水,就穿著這身半溼的衣服回了金粟院。
菘藍很快燒好熱水,由安葉禧提了裝入浴桶。
蕭琰在泡浴時忽然想到——其實不是忽然,在她見到兩個哥哥時就生了這疑惑,他們的年齡似乎和自己相差太大了。
自己應該是在母親給裴駙馬守孝三年之後生的,這般算來,與二哥的年齡最多隻差三歲,與大哥差五歲——二哥應該不超過二十,大哥二十二。
但她轉念又想到,兩位哥哥應該就是這個年歲,畢竟看外貌是作不得準的,就像外人看她,以為已經及冠了,其實還不滿十七呢;而母親看起來就如二十七八的少婦,嬌媚如花,又成熟飽滿如水蜜桃,哪像是年屆不惑的婦人?
蕭琰起身穿衣,想到大哥已經成親,不知嫂子是何等人物,才配得起這個“仙人”大哥,便更期待起後日的除夕夜了。
次日即二十九,除夕前一天。
這一日,蕭琰與幾位堂兄跟隨大伯父去拜訪了另外兩個甲姓世家——京兆韋氏和京兆杜氏。
而至三十除夕,各大世家的拜訪活動就都停止了,上午都是祭祀,中午直到晚上都是本家團圓的家宴,包括皇室,也是如此。
蕭琰午食家宴後,又與相近的堂兄們玩了陣木射,申時便找了藉口出來,回院換了身衣袍,便帶著蕭季思和安葉禧兩人離府,策馬往長樂坊。
這次她是直接由北曲的原會稽廣陵公主府的西側門入內。
北曲的府內用的是原公主府的舊人,門子一早得了吩咐,見到蕭琰就口稱“三郎君”,行禮讓入內。
蕭季思和安葉禧都暗暗驚訝,但見蕭琰沒有解說的意思,便都默默不語,蕭琰回頭對二人道:“你們先回蕭府,明日未時再過來。九哥他們若問起,就說我在拜訪一位長輩,大伯父知道。”
兩人應諾行禮,見蕭琰入門身影不見後,才翻身上馬,揣著一肚子疑惑回馬行去。
門內已經有侍女相候。
蕭琰由那侍女領路,到了母親的玉照院。
李翊浵才從宮中回來不久,剛剛沐浴換了衣服,頭髮還是溼的,見到蕭琰就笑,擁抱親吻她臉頰,便聞到她身上淡淡酒味,鬆開她笑道:“寶樹先去沐浴,換身衣裳。過年要穿喜慶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