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審判者不知何時睜開了眼,靜靜注視著被絕望之海吞噬的孩子。
若是正常人類,或許還能從中逃脫吧。有些是靠勇氣、有些是靠智慧、有些是靠朋友。可是,已成為人偶的厄運之子已喪失了可逃離絕望之海的所有可能性。
除了神,他什麼也沒有。
所以他逃不出。
而這,正是被審判者的罪孽。
“十分抱歉。剛剛我失禮了。”瀆神者收斂了笑意,可那雙眼裡透著止不住的得意。
與他相比,祭司則滿面灰白。
“那,我們繼續吧。第號事件……”
瀆神者完整證明了件事件中,人類犯罪的可能性,並且提出了神明實為人類幻想的新推理。
全部有理有據。
祭司無從反駁。
因此,這件事件全部被證明為真實。
與此同時,也有位犯人沉入絕望之海。
而現在,只剩下一件。最開始也是最初的有關神蹟傳說的事件。
犯人是一個虔信者,因此他對牧師講述的神深信不疑。
“夠了。”
一句話打斷了瀆神者的敘述。那是有如午後咖啡館所播放的提琴曲般的聲音。溫柔,卻帶著些許威嚴。
聲音來源於被審判者,現在他只差百分之一就可被證明為幻想。
而就在距離完整隻差百分之一的時刻,自他口中說出的話語是無法不被理解為求饒之言吧。
可是,如果見到了他的臉,卻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其跪地求饒的樣子。
神,不,現在該稱呼他為博瓦迪亞了。博瓦迪亞平淡地說,“唯獨這件事的真實,請不要揭開。”
“真虧你還能若無其事地指揮別人。這就是神的威嚴嗎?還是特殊的求情技巧?”
這最後一件事被揭開,神明就將被證實為幻想。而有關神明的理想鄉的傳說,自然也將不復存在。
因此,被認為是求饒之語是理所當然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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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合情合理的推理。
那麼,犯人臉上的鎮定也是被面撐起來的偽裝嗎?
唯獨此,瀆神者不認為是正確的推理。
博瓦迪亞對它說,“憤怒、怨恨、悲痛是造就人類的元素,同情與憐憫亦然。”
他單膝跪地,向瀆神者請求道,“我請求你,請唯獨留下這最後一層真實。”
狂亂自瀆神者身上消退,一切迴歸平靜。
不可思議的,它竟然自跪著的傢伙上看到了心。
雖然尚且是幼芽狀態,可朝氣蓬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