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文星細緻地觀察著木弓的紋理走向、著力點、木質的彈『性』,旁邊的小廝盡職盡責地站在旁邊發呆。
忽聽一陣喧譁,小廝反應過來自己的使命,催促劉文星去花園:“花園裡好象出事了,我們去看看吧?”
劉文星有些猶豫,聽起來全是女孩子的聲音,他一個大男人跑過去會不會不太好?
花園離弓箭場實在太近了,或者說雲家佔地太小了,他站在場中間清楚地看到,花園裡影影綽綽的身影。
不好,有人居然在揮鞭子了,剛才還猶豫的劉文星,飛奔著跑過去,這裡雲十三孃的家,也是他小妹妹的孃家,若是有人受了傷,他這個做侄子和兄長的難辭其咎。
救人要緊,沒顧上多想,劉文星奮力用手中的弓攔住了飛舞的鞭子。
你說為什麼不用手去接鞭子?那弓多名貴啊。
劉文星不敢,他見過他三嫂的鞭子,那甩出去可以把一棵小樹勒斷,他可不敢用自己的手去冒險。
好在,這時候才知道這位姑娘,跟他三嫂不是一個重量級的,他三嫂那才叫專業選手,這個純粹只是業餘的。
業餘選手魏雪林姑娘,臉『色』煞白,眼眶通紅,她今天聽阿孃的話,好容易才下定決心來參加這個宴會。
平時裡害怕別人的冷嘲熱諷,她已經很久不出門了。
原想這商戶家的宴會,不會有人對她不恭敬。沒想到,這裡有幾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沒有任何城府歷練,明著恭維暗著諷刺。
原本一切算是和睦。雲家年齡稍大點的姑娘,都已經被現實磨平了稜角。懂得與人為善的重要『性』。
只有年齡尚幼的小女孩,滿心不平之氣,明明是同樣的人,為什麼,自己長的又好看又聰明,卻家世不如那長得普通又粗笨的人。
人群裡一個最嬌俏的小姑娘,做西子捧心狀,對著一叢花說:“其實我最愛的是梅花,可惜,季節過了梅花都老了,只能看看這些小鮮花了。”
其實這句話,魏家姑娘還聽不出來什麼意義的話,那麼下面的話,她是真聽明白了。“這花兒終有老去的時候,花開堪折直須折,你若愛它就趕緊折了,莫等它過兩天謝了。”
魏姑娘最忌諱聽到人家在面前說什麼老了,謝了,年齡大了。
侯府的女兒自然不需要跟商戶女兒客氣,她盛氣凌人的問,“你說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那小女孩自以為聰明,還在那裡嬌笑著,“姐姐,我在說花,沒有說你。”
這下可捅了馬蜂窩,這不是明明的打臉嗎?
在魏家姑娘的眼裡,就算是皇親國戚,也不能這樣當面說她,更何況,這是她平時看待如腳下螞蟻一般的商戶之女。
魏家姑娘不擅長詩詞歌賦,也不擅長用委婉的話去說服別人,最擅長的就是動鞭子。
嘴上說不贏鞭子來說服你。沒人教你認清形勢,那就讓鞭子來教你認清形勢。
劉文星對於閨閣女子的口角不瞭解,但是對於這種潑『婦』打架的場景,太瞭解了。
他一見魏姑娘的臉『色』就知道,這是動了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