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八,劉大牛帶著大寶小寶回劉家莊過年祭祖。
李小紅照舊不回去,雖然她知道,劉白氏肯定要在背後偷偷地罵她不回,但是她從來沒想過要委屈自己,做劉白氏滿意的兒媳『婦』。
大寶小寶穿得厚厚的,李小紅乾脆抱了床被子放到馬車上,生怕凍著孩子。
劉家全家包括古浪縣的劉家人都要回劉家莊過年,長久以來的傳統,過年時的請祖先必須要在劉家莊的老墳地上進行。
劉大牛和七仔輪流趕著牛車,劉大牛身上還裝了幾兩銀子,李小紅叮囑他,若是老宅的伙食不好,就自己出去吃,別委屈自己,硬熬著。
低矮『逼』仄的老宅讓一家人住得緊緊張張,劉大牛一家都擠到小叔家去住了,白天過來在老宅裡與父母團聚。
住慣了寬敞屋子的劉白氏,突然回到老宅,狹窄的房間讓她覺得特別憋屈,心情不好,言語更加尖酸。
她現在『摸』清楚了桓孃的底線,只要她不出門惹禍,在家裡說什麼桓娘都是不管的。
對於一般不回嘴的劉大牛,劉白氏各種刻薄的話就出來了,主要還是覺得大兒媳『婦』不孝順,誰家兒媳『婦』過年不回婆家呀。
當然現在不敢罵兒媳『婦』,只能罵別的。
“老宅憋屈成這樣,也不知道重新蓋上幾間大瓦房,把錢都撒在那麼遠的地方,有啥用,祖宗能看到嗎?”
又去罵陳大姐兒:“明明房子夠熱了,還要燒那麼多柴幹什麼?”
陳大姐兒不理她,劉二牛家的大女兒才幾個月大,萬一涼了怎麼辦?
就算家裡現在能看的起病,孩子也最好不要生病,富貴人家夭折的孩子多了去了。
其實大家都住不慣老宅,只是過年就這麼兩天時間,湊合下行了。
劉白氏發現過年的時候,大家多少給她留點臉面,不象以前在莊子裡,說話沒人答理。
她其實一直想和大兒子大兒媳住在一起,李小紅的『性』格比陳大姐兒柔和,劉白氏與李小紅在一起覺得自在。
她一直為這在努力,這天趁著全家人都在一屋裡,劉白氏開始對著劉大牛發飆了:“你們夫妻倆自己過好日子,把我和你爹放在小地方,你爹還要下地,這不是典型的只顧自己不顧爹孃嗎?”
全家人望著她發呆,怎麼又開始胡說八道了!
劉老實聽煩了,把旱菸袋在炕桌上敲了敲,“你要覺得在古浪縣住得不舒服,就回老家來住,沒人求著你,那莊子是老大的。”
現在劉白氏但凡說兒子媳『婦』不好,就被劉老師衝,時間長了也就慣了。
只是好容易努力一次,哪能這容易被懟回來,劉白氏不理劉老實,再接再厲對著大兒子努力:“這次過完年,我和你回蘭州,也跟你們享享福。”
自打經常出門遊學開始,劉文星就從一箇中二少年,慢慢變得沉默寡言,更象劉家男人了。
此時劉文星站了起來,走到母親身邊,情深意切地說:“這都是孩兒的不是,孩兒受爹孃、兄嫂供養多年,至今未能回報。”
“母親,請你不要回大哥的莊子上了,在這老宅裡等孩兒明年高中,一定接母親去享福。”他慷慨激昂地揮舞著手說。
“母親,請你一定要給孩兒這個機會,一定要在這裡等孩兒來接您。”
劉白氏嚇住了,住在這裡,那誰給她做飯,誰給她洗衣,受委屈了誰幫她出氣。這個老四是讀書讀傻了吧!
“老四啊,你的孝心,娘領了,不過娘現在在莊子上生活得挺好的,還是不回到這裡來了。”
“不不,母親,你一定要回到這裡來,這樣我中舉的時候,您的臉上才更有光彩,您住在莊子上,人家只會說,看劉大牛一家供了父母和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