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簾掀開,小妞進來了,小妞盯著李小紅的熬紅的雙眼和蒼白的面頰,遞上來一碗熱水。
伸手摟過這個孩子,李小紅這些天眼看著這孩子恐懼慌『亂』,可不敢親近這個孩子,害怕受牽連,害怕自己的愛心會成為束縛自己的枷鎖。
可是在這個自己最脆弱的時候,看見這個同樣脆弱的孩子,忍不住便摟在懷裡。
閉上眼,小妞的手撫上李小紅溫暖的脖頸,感受那久違的溫暖。
小妞只有六七歲,生來聰穎,一歲會說話,兩歲便啟蒙,三歲可以寫字。
家裡的事,她記得非常清楚,人人都當她年紀小,什麼事情都不懂,放過了她,其實她都記得。
那宏偉的藏書樓,曾經是她最好的玩耍學習休息的地方,冒著滾滾的濃煙。
龐大的書院裡面,學子們都被關押了起來,那年輕的面龐,充滿了不憤。在官兵的刀槍面前,又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家裡的人都被拖了出去,連那在懷抱中的小弟弟,也被人搶走了,她被從小照顧她的『奶』媽媽一直抱在懷裡,她們從京城,一層一層週轉流動,到了一個官奴所被販賣一批,而她和『奶』媽媽是落在最後的。
現在身邊的劉大媽,她並不認識,從小也沒有照顧過她,但是她知道這個媽媽,對她和別人不同。
可是她更想得到李小紅的愛,天天和大寶小寶一起玩,看著李小紅怎樣地寵愛著大寶小寶,如同她的孃親寵愛她一般。
小妞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那充滿書香的園子,而這說著土腔土調,需要耕田種地的人家是她以後永遠要生活的地方。
她本能地如同小獸一般靠近,這家中最充滿母『性』光輝的人,李小紅的身邊。她在久違的溫暖的懷抱中,忍不住,喃喃地喊了一聲“娘”
李小紅緊緊地摟住了懷中這小小的軀體,這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啊。
小寶過敏後第二天,李小紅便覺得自己頭痛欲裂,渾身痠痛,嗓子癢,不停的咳嗽,很明顯受涼了。
沒想到,這可真是一家的病人。
王大夫給小寶換了『藥』,這次特別簡單,只是一點柴胡和金銀花,其他的麻黃什麼的都沒敢往裡加
他拿不準,上次那『藥』裡中的哪一種是過敏因素,只給最簡單,最不易過敏的兩樣,清清熱,其他的只有等小寶自己慢慢好轉。
大寶見小寶病了,這麼痛苦難受。趕緊把自己零食袋裡所有的寶貝都掏出來,擺了一炕。
有糖葫蘆兩串兒,花生一把,小蘋果兩個,油桃一個,李小紅竟然從他的零食袋裡面發現了半個蛋糕,已經乾透了。
李小紅把大寶訓了一頓,太不講衛生了,這個零食袋裡面要生多少細菌?
王大媽訕訕地默默把零食袋取走洗了。
劉家莊託人捎話來說,要辦劉二牛的婚禮,農村就是這樣,年前娶了新媳『婦』,過年的時候新媳『婦』就可以在家裡『操』持家裡過年的事情,就是我們老話說的,娶個媳『婦』好過年。
李小紅在這裡生活的時間長了,思想慢慢也認同了,這裡的人什麼都能和過年扯上關係,住個新房好過年,娶個媳『婦』好過年,賣個老母豬好過年。
劉大牛躺在床上動不了,李小紅身體也不好,小寶的病也沒好透徹,託小桃帶了五兩銀子回去,讓小嬸幫忙全程『操』持。
劉白氏大怒,在劉家莊又是大吵大罵一頓,只是沒敢衝到城裡,上次李媽媽對她說的,再來打斷腿的話她還記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