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小七搖頭,“別貪玩,小心感染風寒。”說完,轉身進了廚房。
廚房裡,飯桌上擺著幾樣簡單的飯菜:一盤沒有油水的炒白菜,一盤蘿蔔乾,最誘人的當屬昨天燉的兔肉,湯麵上漂著一層白花花的油。
崔小七端起一碗可照人影的糙米粥。
這粥許巧巧特意提前泡了一夜,又熬煮許久,才沒那麼喇嗓子。
“小七,先去給你相公端一碗湯。”許巧巧坐在對面,手中的筷子輕輕敲了敲崔小七的碗,“你帶他回來後,他水米未沾,又身上有傷,別餓壞了!”
崔小七搖頭,大口喝著粥,口齒不清地說,“我吃飽了再給他送。”
許巧巧嘆了一口氣,“你這丫頭,都成親了,也得疼自家的相公。”
“咚~”崔小七的碗底磕在桌面上,“娘,以後您就叫他小裴,我吃飽了,這就給您女婿送飯,保準一口一口給他喂嘴裡。”
她起身,小心地撇去湯上漂浮的油脂,盛了一碗清湯,又夾了幾塊肉。
小九凍壞了,帶著一股子寒風鑽進廚房裡面,一屁股坐在板凳上,直勾勾地盯著崔小七夾肉,一臉的肉疼,“姐,身上有傷口的人不能吃肉的。”
崔小七瞥了她一眼,“就你那點小心思,姐姐我還能不知道?你是怕沒肉吃、沒湯喝吧。”
小九被說中心思,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露出深深的小梨渦。
“鬼機靈,這肉你跟你八姐還有娘分著吃。”崔小七說完,轉身朝裴寂的屋子走去。
“七姐,你不吃嗎?”小九在身後喊道。
崔小七站在窗邊,朝裡看了一眼,“姐吃飽了,不吃了。”
其實哪是吃飽了,她只是想著妹妹們正在長身體,得多吃點,娘身體這兩年也不好,更得補補。
推開屋門,一股冷風捲著雪花片,溜進屋內,落入肉湯中瞬間融化。
還沒等她轉身,就聽見“撲通”一聲,重物倒地的聲音。
崔小七嚇了一跳,手中的碗差點摔落,滾燙的湯灑在手上,瞬間紅了一片。
轉身一看,裴寂竟面部朝下摔在地上。
她心中一緊,隨手將碗放在瘸腿的桌子上,急忙上前去扶。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起來,扶著坐在床邊,又立馬蹲在地上,伸手去檢查他的膝蓋骨。
裴寂手背擋住她的手,看到她燙紅的手背,微頓一下,“我自己來~”
崔小七挑眉站起身,蹙眉擔憂。難不成摔斷了腿?那這戶籍可咋取?老天爺這是不給自己活路啊!
“去,拿個榔頭來——”裴寂吩咐道。
崔小七目光落在他的腿上,這才驚覺他的腿骨竟是錯位的。
“好。”她也不多問,轉身出了門。
片刻後,崔小七拿著一把榔頭回到屋內,遞給裴寂。
裴寂將斷腿放在床上,毫不猶豫地一榔頭下去,“咔嚓”一聲脆響。
崔小七忍不住捂嘴,這男人對自己下手都這麼狠?
而且全程沒吭一聲,呼吸都沒亂,只是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可見這疼痛有多難忍。
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