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沚不急著吃,他就在新鄭的街上走了走。
從東街畫廊五十步一直沿著城內的河走到了石橋處。
石橋邊上有一個正在釣魚的人。
他坐在岸邊一塊大石頭上,離石橋有些距離,竹兜裡一條魚也沒有。
秦沚走到那人身邊坐下,一句話不說,安靜地看著他釣魚,沒過多久,懷裡的肉餅已經開始逐漸冷去。
釣魚的人臉上有些鬍子,身上穿的很是樸素的平民布衣,看上去真的如同一個漁者一般。
他好像沒有看到秦沚,左手藉著身體的遮掩悄悄地對著黑夜打了一個手勢。
在他們二人的身後不遠處,有一位黑影靜靜地立於房簷之上,寒風起處,帶動他的一頭黑髮與肩上的羽毛輕輕舞動。
他就像藏在了影子裡,周圍偶爾有行人和巡邏的衛兵路過也不曾看見他。
又過了一會,秦沚似乎是回過了神,他將目光從河面處收回,伸手將懷裡的兩張肉餅拿了出來,一張遞給了旁邊釣魚的中年人。
“我請先生吃餅。”他笑著說道。
中年人有些遲疑,似是擔心餅裡有毒。
他向來很謹慎。
但隨後他便伸手接了過來,並且大口咬了下去。
肉有些冷,但是味道還不錯。
二人離得近,秦沚想殺他用不著下毒,動動手指的事情。
中年人一身的雞皮疙瘩,莫名感覺很不舒服,但不敢走,背後有冷汗滲出。
秦沚吃了幾口,側過頭有些奇怪地問道:“先生為什麼不穿蓑衣?”
中年人面色奇怪,眼神有些飄忽。
“又沒有下雨,我為何要穿蓑衣?”
秦沚聽完他的話,笑了笑,將手中的餅放了下來,拿出了先前準備的木板,又從袖子裡掏出了小刀。
他在上面刻畫著什麼,天色太黑,中年人轉頭看了兩眼,卻瞧不清楚。
“你在刻什麼?”中年人問道。
秦沚偏過頭在他耳畔小聲地說道:“先生莫急,晚點再與先生解釋。”
說罷,又小心地刻了兩道。
“先生敢吃我的餅,不怕我在裡面下毒嗎?”秦沚像是與朋友閒談,聲音讓人心裡寧靜。
中年人愣了一下,答道:“這個距離你完全可以一劍捅死我,不必如此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