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羽聞言下意識起了身,卻又忽的回過頭來。
他想起今日大火,神情嚴肅幾分,又帶著賭氣似的小性子:“今日之事,待我回來再同你理論。”
洛笙只輕輕一點頭,樣子乖巧。
亂羽無奈嘆一口氣,起身往外面去。
院裡那株千百年的銀杏枝繁葉茂,他遇到站在樹下的葉添。
葉飲溪一襲白衣置身於一片銀杏金黃,院裡聽得滿耳笛聲悠揚。
秋風吹動白衣飄飄,吹動落葉翩翩金黃,吹動笛聲飄向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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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謫仙現世展開這樣一幅畫卷,並不濃墨重彩,凡人卻只能駐足遠望。
亂羽素來和這位葉少主沒什麼交集,也總在背地裡罵一句“小白臉”,可眼見此景卻仍是愣了一愣。
除去那點偏見,葉飲溪的確是個人物。
待在仙門十餘載,遇人千千萬,能被亂羽放在眼裡的人其實並不多。
眼前這人一直都算一個。
葉添餘光瞥見有人自屋裡出來,這便停下了吹笛抬了眼。
亂羽規規矩矩行了個揖禮,開口語氣只像個尋常弟子的客套:“葉少主這曲——在下倒未曾聽聞。”
葉添垂手轉了轉笛子,將它貼著小臂收好了:“此曲為贈別,是我自己作的。”
亂羽意料之外,倒不是那句“自己作”,而是二字“贈別”。
他沒多問,又見葉添禮貌揚了揚唇角。
“她可醒了?”
這四字的語氣裡有幾分面對外人不會有的溫柔,聽得亂羽不願多答,只抬眸看一眼來時的方向:“才醒。”
葉添了然,低了低頭算是告辭,手中轉著笛子往屋裡去。
亂羽不著急走,只看著他的背影心生不滿。
雖知曉葉添是洛笙自幼的同伴,但他眼下卻並不覺得這葉少主有哪處不同。
若是當初齊大俠派去竹屋接人的家僕動作再快些,他不用年幼離家來這鏡花水月……
洛笙不會拜師洛亦塵,興許……會是他青梅竹馬的同門……
而不是被葉添藏在風雨殿裡,藏在斗笠輕紗下,做這第一仙門的皎皎月亮……
亂羽面上不喜,撇撇嘴調整了情緒,這便步子輕快去給他的仙子買小湯圓。
葉添渾然不覺自己被暗自腹誹,這時候剛到洛笙的門前,還未抬手,門卻被人從裡面拉開。
洛笙早已整理好著裝,見到他也不意外,輕笑道:“方才隱隱聽得笛聲,師兄又在感傷什麼?”
“不過想起十多年前識得的一位前輩,與他分別時也是九月重陽。”葉添垂眸將她打量了一圈,“一覺睡了這樣久,可覺得好些了?
洛笙點點頭:“這些年師兄不曾變分毫——開口淨是數落我的。”
葉添微微一愣,又道:“聽聞今日大火併非意外,你可記得是怎麼回事?”
洛笙這才從記憶裡剝離出些有用的碎片,簡潔明瞭地概括了事情原委:“前些日子遇著個愛挑事的仙門弟子,我以流蔬閣丫頭的身份敲打過幾次。今日她拿著菊花酒說是要‘一笑泯恩仇’……是我大意了。”
“一笑泯恩仇?”葉添輕笑一聲,握著玉笛輕輕敲在她額頭,“這理由也就你信。”
洛笙賠笑服軟:“吃一塹長一智。”
“你總說‘吃一塹長一智’,然後又惹上不同的事。”
葉添白她一眼,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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